裴醉玉在脑子里仔细回想了那份失踪人口的档案建立时间,斟酌着说道:“大概七八年前吧。”
李天霁见他神情坦然,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意思,谁都不知道裴醉玉现在真的紧张死了。
余臣琰啊余臣琰!你要做戏就做全套啊,干嘛把我这个最大的漏洞,那么早地摆在李天霁面前!
裴醉玉在心里止不住地骂余臣琰不是个东西,但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李天霁勉强信了他,又问道:“你是一直知道他的身份吗?”
“嗯。。。。。。也并不完全知道吧,我只知道他和家人失散了,我见他做事麻利,就留在了身边工作,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他的身份我也想查啊,但没什么查得到的,他对我也没什么恶意,他自己不说,我也就不多问了,用人不疑嘛。”
所幸裴醉玉早就打好了腹稿,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倒是合情合理,毕竟李天霁他们也查了很久,小鱼的底细干净到几乎没有痕迹,之前想来是让人生疑,现在再想,倒是多了百分的疼惜。
李天霁又问了一些事情,没有得到什么突破,裴醉玉说的情况和他自己很像,于是让李天霁有同理心,更容易相信,没有多待,就走了。
裴醉玉送了他几步,磕磕巴巴地劝了他几句,也不知道李天霁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看着李天霁离开的背影,裴醉玉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不禁感叹: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哪有这么闹腾的。
裴醉玉摇了摇头,走回家里,听到了奶奶的咳嗽声,心里一紧,脑子里瞬间将余臣琰做的破事儿给清空了。
李天霁坐在车里,木木地看着前方,他总感觉他忽略了什么,他不相信是文彬干的,文彬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教训他。
那余臣琰到底是为什么要骗他?
余臣琰到底在盘算什么?
就在李天霁陷入死胡同的时候,梁亭松的电话来了,李天霁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电话绝对带不来好消息。
“喂?梁警官。”
梁亭松的声音很低沉,一听就已经熬了很久,“案子不能继续下去了。”
和李天霁预料的一样,上面层层施压,以及小鱼背景太简单,又没有引起任何舆论的争议,尽早结案是不二选择。
“嗯。。。。。。你有没有什么能说的信息。”
警方到底是专业的,他不相信警方什么都查不到。
梁亭松顿了很久,才说道:“有太多疑点,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的背景档案建立的人,还有见证者是活着的。”
“活着的人呢?”
“我们已经不方便介入,具体的问题,你可能还是得问裴醉玉。”
说完这句话,梁亭松就挂断了电话,根本就没有再给李天霁机会询问。
李天霁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脑子里再次一片混沌。
难道裴醉玉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说不知道小鱼的过去,但梁亭松却说建立档案的人,裴醉玉是知道的。
李天霁握着方向盘,感觉非常棘手,再次将所有的线索和疑点都顺了一遍。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裴醉玉和余臣琰之间关系匪浅,却来往极少。
这两个人会不会一起在谋划什么?
很有可能。
李天霁将裴醉玉不久前说的话都捋了一遍,没有什么疑点,但他已经不敢相信裴醉玉了。
果不其然,任何和余臣琰有关系的人,都会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实在是可恶至极。
李天霁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酒店,枯坐在床尾,看着墙面发呆,最后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睡。
余臣琰立在门口,轻巧地穿过了门,站在暗色里看着李天霁疲惫的睡颜,坐在他的床头。
余臣琰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睡在他身边,用法术让李天霁睡得很沉,轻巧地从背后抱住了李天霁,将脸埋进他的后背里,柔软的身体环抱着结实的身躯。
呼吸着李天霁身上淡淡的烟味儿,以及冷清的苦涩情愁,余臣琰难受起来。
手背上的红狐神铬开始泛着可怖的红光,和李天霁手臂上的纹身映照在一起,显得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