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居然跟这种不学好的人为伍,这让老潘怒火上头,举起大手就向潘洋脸上甩了过去:“我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好好的学不上,跟这些人鬼混,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潘洋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身体晃了一下,可见老潘这一巴掌真用了力气。
他抬手按着被打的地方,看向老潘的眼神看上去极不服气,但就是什么都不说。
老潘还要打,一个街坊拦住他:“先别急着动手,问清楚这帮人来干什么?好端端地,他们成群结伙的上诊所,是想闹事还是怎么着?”
“年纪轻轻不学好,你家大人都不管你们吗?”有胆大的老人也朝着这帮小年轻指点着。
老潘虽然气得不行,但他也怕孩子的事闹大了,被警察抓走关起来,再把这些劣迹记入档案里,那他儿子的前程就毁了。
所以他盛怒过后,理智一恢复,就笑着挡在儿子身前,又伸手堵住潘洋的嘴,怕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他还转头跟周围的人解释:“孩子不懂事,我做家长的替他道歉。我现在就让他们走,以后肯定不让他再来这儿打扰大夫。”
说完这句话,他扯住潘洋皮衣袖子,使劲往外拖。他力气比他儿子还是要大一些,他儿子也没有过度反抗,所以他竟真的把潘洋拖到了摩托车旁边。
潘洋呜呜说不出话来,周围有人不满地道:“哎,你让他说话啊,这儿又不是你们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老潘像没听到一样,死拽着儿子让他上了摩托车,还催促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赶紧走。”
这时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闻讯赶来的青壮年还拿着随手找到的“武器”跑过来。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来声援的。
那帮小伙见势不对,大多数人想跑。那黄毛却喊道:“潘子,那你同学的事儿还办不办了…”
他话还没说完,有人就喊了出来:“警察来了,赶紧把他们都围住,别让他们跑了。”
转眼间,十几个警察就把这伙小青年给包围了,他们开来了一辆吉普车,还开来了两辆三轮警用摩托车,这些车往两头一堵,那帮小伙就算想骑摩托逃走都不可能。
罗裳冷眼旁观着,此时那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后撤,跟那帮候诊的家属和患者挤在一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远得了罗裳的暗示,并没有过去询问,只记住了这人的长个和体貌特征。
十几分钟过后,警察就把那些小年轻都带走了,老潘是其中一人的家长,了解他的身份后,警察也把他给带到了派出所。
诊所离派出所本来也没多远,最近各所又都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要求记录和统计各自所在辖区飞车党聚集闹事以及犯罪的情况。听说诊所这边来了七八个骑摩托的小青年,疑似要过来闹事,所长第一时间下令,把能派出来的人都派来了。
“抱头,蹲下!”进了派出所,就连老潘都得老老实实蹲下。这一刻他心里都快怄死了。他已不问江湖许多年,这次却为了儿子的事,再一次蹲在这种地方。
憋屈,真特么的憋屈。
这憋屈却是因为他儿子引起的,他这儿子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报仇的啊?
看了眼蹲在一旁的潘洋,老潘怒不可遏地问道:“你还不服,觉得自己挺有理是吧?”
“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跟这帮人好上的,还玩上摩托了,长本事了是吧?”
潘洋咬牙看着他,不服气地道:“我去问点事儿怎么了,肖树林都让她治得上不了学了,差点自杀。我不找她找谁,大林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老潘愕然看着潘洋,心里满是不解。
据他打听到的情况,这个罗大夫看病治愈率很高。他在诊所那一会儿功夫,就有两个街坊跟他说,罗裳都看不好的病,那病肯定很不好治,不然她都能给治好。
四院的大夫也请罗裳去会诊,这就说明她的水平是稳定可靠的。
他眨了眨眼睛,道:“大林子,不对啊,上回我看着他他还好好的,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听说那罗大夫水平很高的。”
“高个屁?大林子吃了她开的药,病得都快起不来了,上学期他考全班第五,这回他勉强参加期中考试,考了二十九,再滑下去,他连大专都考不上。”
老潘正要再问话,这时有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斥道:“说什么呢,一会儿有你们说的。”
两个人被迫蹲好,警察也开始了讯问。
问清楚潘洋闹事的原委,参加讯问的魏安民有些奇怪,就道:“你那同学是什么时候去罗大夫诊所看的病?有病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