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回答生生,他身旁的粉衣小姑娘大喝一声:“白子兮!你怎么在这!”语罢,蹬蹬蹬跑到小白面前提起他衣领。见我不明所以,生生赶忙道:“这位是我堂妹,杨六福,喊她小六就行。”“你们家竟有这么多兄弟姐妹?”我诧异问,青丘灵狐和普通狐狸不同,我记得子嗣向来不丰。生生挠了挠头:“其实只有两位堂妹,大福和六福。”噢……这跳过中间五个的起名方式真是独树一帜啊……不对,我关心的是名字么!我关心的是她和小白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不等我发问,小白一把揽住我肩膀,趾高气昂道:“杨六福,你别再纠缠我了,这位是我夫人,她可样样都比你好。”哈?我傻了。那边小六亦不甘示弱,叉腰挺胸娇叱:“呸呸呸,那是我年少无知,我早就看不上你这只臭狐狸了,你爱娶谁就娶谁,与我无关。”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然而,沧濯的突然到达让局势发生了措手不及的逆转。看着他寻到我后温柔如水的眼神,我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到沧濯身边,可小白按住了我躁动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声喃喃:“山主,我这可和杨六福较着劲呢,你别拆我台,此间事毕,我给你买三年的烤全鸡。”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见食眼看的人么!“五年。”“成交。”我从小白咬牙的声音里听出了心痛。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沧濯亲昵罢了,我一早就很好奇人间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乐趣在哪了,刚好趁机试一试,夜探美人闺阁,想想就很刺激。就在我和小白达成协议的刹那,一道粉色身影以极快速度跑到沧濯旁边,拉住他手腕,眼睛亮得堪比灼火:“你、你是刚刚救了我的那人,”随即微微低下头,面色绯红,娇羞胜花,“你做我夫君可好?”作者有话要说:抢男人啦……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杨六福,竟然在我面前,挖我墙脚?!“不行!”我不假思索喝道。此言一出,满堂人皆朝我注目而来,各色眼神纷纭复杂。“为什么啊?你不是有夫君了么?”小六敛去面上兴色,不解望向我。“因为……”我只觉一口闷气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尤其楚暮雪还在场,我若说出实话,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傻子,被骗了吧?“她是我师父,我的婚事她说了算。”沧濯开口道,微眯冷眸闪烁着晦暗光芒紧锁我,让我觉得被阵法困住了般,无所遁形。他是不是生气了……我心里直打鼓。由此可见,撒谎属实要不得,有了第一个谎,便要编造无数个来圆。“既然是师父,那也是我的师父,我会好好孝敬您的。”小六笑逐颜开。我脸上维持着虚情假意的笑容,心里早已把白子兮这个坑货骂了百八十遍。生生看着纠缠在沧濯身边的小六,板起脸呵斥道:“小六,女儿家需矜持,跟我回去。”说着,递给我一张红笺,上面龙飞凤舞墨书“婚礼请柬”四字,“妄姐,五日后的婚礼,你拿着这个到杨府就可以参加。”我点了点头。“我和小六就先告辞了。”生生拱手作揖,拉起依依不舍的小六,边小声教训她边离开。翻开请柬,入目是新郎杨致意的名字,我念出这个名字时,身后楚暮雪似乎咳嗽了一声,我扭过头去看她,又见一切如常,许是我多心了。辉华侵月影,雨丝如幕斜立窗口落在我脸上,把我自沉梦唤醒,抬手抚上面颊微凉处,触手却无湿漉。我叹声,从床上爬起,阖上窗棂。无意间扫视过楚暮雪的床铺,整整齐齐,没有半点使用过的痕迹,心下不禁添了疑惑,半夜她能去哪?既已无睡意,我突然心生念头,手掌贴紧冰凉墙壁,念起穿墙术口诀。感觉到墙壁的阻碍消失,我喜滋滋跨步迈过,房内一盏孤烛葳蕤摇晃,屏风前头传来女子声音。我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沧濯房里怎么会有女子!怀着困惑,我弓起身子蹑手蹑脚踱至屏风边,手指扒在屏风边缘竖起耳朵偷听。“你是叫沧濯么?这名字可真好听,葛巾自向沧浪濯,朝来漉酒那堪著。”离得近了,我便立刻听出这是小六的声音,她懂不懂什么叫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啊!压抑下烧得心脉沸腾的怒火,我无声挠了挠屏风,耳朵贴上屏风,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姑娘深夜到访可有事?”沧濯嗓音低沉,动听胜过丝竹弦笙。我咬紧嘴唇,他声音这么勾人做甚!小六现在定是被撩得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