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嗯。”既然同路,那就坐一坐顺风车吧。这里离香山很近,两人还在医院门口吃了东西,加上吃东西的时间回去也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是这儿吧。”陆宴踩下刹车,车停在渔歌家门口。“嗯,谢谢你送我回来。”“顺路谢什么。”“那我走了。”“等等。”渔歌拉车门的手一顿,转过头来,“怎么……”她话没有说完,因为——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一条项链坠落到她的视线里,带着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捕梦网被海风吹动的声音。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链条很细,下面坠着一个怀里抱着星星的宇航员,星星是水晶或是别的什么做的,在透出车窗的阳光折射下仿佛一颗刚刚从夜空里摘下,还泛着微光的流星。渔歌像是被那颗星星折射出的光晃得失了神,连挂着那根项链的手放了下来也还是神情怔怔的,直到鼻尖传来一股很干净、清冽、像是某种很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她这才发现,陆宴靠了过来。下意识地,她想后退。“别动。”男人沉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她的身体就那样乖乖听话地没有再后退。身前的男人继续靠近,带着他温凉的鼻息,扫过微红的耳廓,落在因为紧张而高高绷起的锁骨上。渔歌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瞳孔缓缓转动,目光看向那张离她极近的侧脸。时间似乎突然变得很慢,她能看到清晨暴打绑架犯“叮~”密码锁被打开,渔歌推门进去。从门口,穿过前院,走到客厅需要大概五分钟。这五分钟里,渔歌始终垂着颈,双眸有些失焦,怔怔地握着胸口的吊坠,像是想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觉大脑一会儿空白一片,一会儿又嗡嗡作响,心里很乱很乱,“小姐?”孟姨正在准备早餐,看到渔歌后立马跑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吧,听说您被绑架了,可吓死我了。”渔歌这才松开了胸前的吊坠,抬头看向孟姨,淡淡道,“我没事。”“您脸上的伤……”孟姨皱了皱眉,“我去拿药箱。”“不用了孟姨。”渔歌喊住她,“我在医院处理过了。”“那您先吃早饭吧,我已经做好了。”“我吃过了。”渔歌说完,准备上楼,却突然想起来今天还要上课,得请假才行。“孟姨,我妈在吗?”孟姨被这么一问,表情有些窘迫,“太太她……她出去了。”她只能这么说了。渔歌觉得奇怪,“她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家养病吗?”她看了下时间,“现在才七点,她这么早出去干嘛?”孟姨叹了口气,觉得瞒也瞒不住就实话实说了,“昨天先生打了太太,太太气不过,就走了。”渔歌惊得瞪大了眼睛。前两天她还觉得张兰英跟沈立国是真爱呢,怎么沈立国还打起张兰英来了。不过很快渔歌就猜到了大概原因,上辈子这会儿沈立国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于是开始拿她出气,而这辈子他连她人都见不到,没法拿她当出气筒,所以可能是早就挤压许久的怒气在昨天爆发了。但会是什么事让他爆发了呢?难道是她把监控发学校论坛的事让他知道了?沈立国最要面子了,这种家丑外扬的事绝对是他的底线,估计就是因为这事儿跟张兰英起了争执。“那我爸呢?”她又问。孟姨面露窘色,“也出去了。”那就简直太好了。渔歌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看见他就恶心,上辈子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德行就是爱老婆了,结果这辈子还成了家暴男,那就真是一无是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