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水遥走了出去,便见长乐的彩棚空了,她又急忙往石桥上望去,蒙炎也不见了,她想,蒙炎本就是负责皇后殿下安危的,皇后殿下既然要回宫,蒙炎必然是去护送了。
很快,金黄龙舟和玄黑龙舟上的人也发现此处的彩棚空了,两舟退出了竞赛,杏黄旗依旧孤零零的飘在水中央。
大佛大王们都走了,蒙炙他们这些划水的“猴子”们放开了玩闹起来。
划着龙舟在宽阔的水面上横冲直撞,嘎嘎傻乐。
因着皇后殿下来的时候刻意没张扬,故此直到皇后殿下离开也只有少部分权贵家的夫人娘子们知道罢了。
待得仁安郡王和秦嗣王两边人马也退走之后,曲江池上的龙舟竞赛仿佛才真正开始了,看热闹的人群放开了玩乐,小贩的叫卖声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荔红枝也赶着时机,挨个彩棚的兜售雄黄酒和醉颜酡去了。
荔水遥也彻底放松下来,还让护卫出去买了好些民间小吃回来品尝,她也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只挑拣着尝了一点看起来干净的,比如蜂蜜凉粽、竹筒粽子,还有用翠绿的芭蕉叶包着的雕胡饭。
蒙玉珠等小娘子吃饱饭后还把蒙炙他们那条龙舟喊了过来,纷纷爬上去坐着,被带着在水面上游了一大圈才又被送回来。
荔水遥也想乘坐龙舟在水上玩一玩,但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小腹还是算了。
至黄昏,晚霞漫天,荔水遥才带着小娘子们姗姗归家。
在外面逃避了一日,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荔水遥对镜梳妆,簪上他给的那支粉玉兰花钗,抹上他用荔枝汁液所制的口脂,换上一身藕粉色齐胸襦裙,就道:“去前院寻一个大将军的亲卫问一问,今夜大将军何时归,就说今日皇后殿下特意见了我,和我说了好些话,我有要事要和大将军说。”
九畹领命,当即步履匆匆的去了。
兰苕望着荔水遥拉低的胸口,又惊又怕,低声道:“我的祖宗,你这副打扮去见大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荔水遥挽着披帛走向窗边,望着悬在夜空中的弦月,缓缓道:“兰苕,别担心,我有分寸。若是、若是他把持不住伤了孩子,那我也就知道了。”
兰苕听她如此一说,一张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您就知道什么了啊,自从新婚夜后,娘子言行举止就迥然有异,奴婢一直把惊疑压在心底,索性今夜问出来,娘子究竟想怎么样,您给个准话,奴婢也好帮衬着。”
荔水遥没答,这时九畹匆匆回来,“娘子,大将军此时就在书房中。”
荔水遥转身就走,兰苕紧追着跟随,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九畹拿起椅背上放的披风,也忙手忙脚的跟了上去。
夜深人静,竹风微凉,书房门口悄无一人,房内灯火通明,雕花窗上映出了一道巍然的人影。
“你们回去吧,不必在此等候。”
说罢,荔水遥径自推门而入,便见蒙炎正在书案上执笔写着什么,知她进来,抬头一瞥,一顿,“约莫一刻钟便可忙完,屏风后有一张睡榻,你且去那里歇着。”
荔水遥紧绷的心弦因他这句自然而然的关心之语而松弛了稍许,她没听他的,反而绕过书案挨近他,绣着折枝杏花的裙摆似有若无的蹭着他的衣摆,“我站在这里等你,可以吗?”
她一靠近,那幽幽兰香就直往他鼻子里钻,令他脑子迟钝,蒙炎捏着笔管的手指情不自禁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笔管折了,荔水遥惊了惊,就在此时他将书案上文书等物往后一推,蓦的将她抱到上头,粗粝的手指在她红艳艳的唇上一碾,放在自己嘴里一尝,双眼就渐生赤色,喉间低鸣,“怀着孩子故意来勾引我,你找死?!”
荔水遥星眸覆雾,娇声哽咽,“我怕……”
话没说完,他便将她所有的话语吞了,两臂环住她肩箍在怀中,这一吻来势凶猛,他也失了怜惜,将她两片唇恣意蹂i躏一番才放过,又去含她耳垂,在她修长雪腻的脖子上如野兽巡视领地一般密密实实舔吻了个遍,她被吻的泣娇音,情不自禁搂在他颈后。
那齐胸之处的如意结本就勒的低低的,她又因怀了身子,身子较之前更加秾艳,雪缝深深,跳脱如兔,激烈拥吻之时,双兔早已脱出绮罗。
他蓦的放过已被他吻的娇艳欲滴的唇,一手掀翻莲花灯罩,将灯芯捏灭,搂她在怀,将蹀躞带往地上一扔,捏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按在胸膛上,塞进怀中,就哑声道:“你知道,我经受不得你一丁点的撩拨,今夜是你自找的。”
荔水遥意乱情迷,尚不知一个痴恋她两世的壮年男子有多“险恶”,她只知道他尚怜惜她,对她的身子依旧痴迷,一颗心就安了,还有些窃喜,全无防备。
书房外,竹林,兰苕九畹坐在石鼓凳子上静静等待,猛地瞧见书房的灯熄了,兰苕九畹双双倒吸一口凉气,自来都是她二人轮流值夜,没人比她们更清楚,于床笫之事上,大将军似没有够的时候,也只在娘子确诊怀孕后才消停了,今夜、今夜娘子在大将军书房留宿,会出事吧?
“怎么办?”九畹白着脸问兰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