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宫墙一步一步往外走着,苏锦锦心里一片澄明。这件事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若是她追究,未免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回府的马车上铺上了厚厚的羊毛毯,软软暖暖的,苏锦锦睡得很安稳。
再回到岳王府,苏锦锦竟有一丝亲切的感觉。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里对她的意义也不一般了。
低头,她看着左右手上的两只金镯,就好像两道锁铐,把她牢牢锁住。
她苦笑,抚过冰凉的触感,让自己清醒点。这里是岳王府,不是她的家。
若她不是怀着“皇长孙”的岳王妃,在那对母子眼里,她和玉素一样,也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性命。
石太医已是等在锦竹院了,见了苏锦锦,恭敬作揖,声音清朗,“老臣参见王妃。”
苏锦锦点头,淡定坐下,既然石太医能出现在这里,想来是岳王安排的。
假孕欺君,定是要有太医帮忙。只是苏锦锦想不到,是石太医。
她不知道岳王是怎么做到,让太医院院士为他所用。但这些,也不是她所能管的。
石太医为苏锦锦诊脉,微微蹙眉,时不时摇头。
苏锦锦的心跟着他的表情七上八下,究竟她是如何了?
等石太医挥笔写完了方子,抬头看着苏锦锦,“王妃之前便伤了肺腑,慎刑司阴寒,更是伤了身子。若是不好好医治调理,恐难真正受孕。”
听到受孕这两个字,苏锦锦脸颊微微泛红。
前世今生,她虽出阁了,却还是姑娘家。
她恐难受孕,和她的身子状况如何无关,是岳王他······
石太医自然是不会知晓岳王府秘辛,他将方子递给了似玉,耐心交代,“这些方子性温,主效是调理身子,易于受孕。若是娘娘有孕,这方子也可安胎,放心服用。”
他起身,背上了自己的医箱。虽是有些年纪的人,他的眼神却是澄明干练。
他看着苏锦锦,犹疑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皇后娘娘把王妃的胎交给了老臣,王妃放心,臣会尽力。”
尽力?尽力帮她怀上?还是帮她瞒住天下?
苏锦锦心里越发地乱了,她不知岳王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究竟是要怎么办?
她还在胡思乱想,一抬头却见石太医还未走。
“似玉,送送太医······”她微微一笑,瞟了一眼似玉,示意她去拿些珍品。
“王妃。”石太医打断了苏锦锦,不经意地说道,“老臣想不到娘娘送的鼻烟壶,竟是这样金贵之物。东西我既是收下了,有一事······”
他顿了顿,似乎还是有些迟疑,半响才开口道,“沈姑娘当时中的那一剑,虽是很厉害,但避开了所有的要害内脏。只是剑锋刺得深了一些,出血过多。”
“不然的话,沈姑娘的伤,并没有这么危险。”
说罢,石太医便要走,似玉跟了出去送他。
只余苏锦锦一个人坐在房里,眉头紧蹙。
石太医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在暗示,沈云裳为了救她所中的这一剑,有问题?
如果这一剑刺得没有这么深,那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若是岳王没有想出假孕这个法子,那如今,沈云裳不必去和亲,可能还能废了她这个岳王妃,取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