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长大点,有同学说,我们这叫做青梅竹马,将来是得在一起的。
那会的周亦还是个爱流鼻涕的脏小孩呢,打架还特别弱,受了欺负都得是我去帮他打回来。
谁要跟他在一起啊。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周亦变了。
他的个头就好像雨后春笋,刚步入初中就蹭蹭地长。
反观我呢,长到一米六八之后就没再有过动静了。
慢慢地,到了初二,我看周亦时,也得抬头看他了。
只不过,他会在我抬头之前,先弯下腰来,让我可以平视。
高中时,周亦一改以前朴素的穿衣风格,开始走运动型男风。
每次吃完午饭,我站在正对着操场的走廊窗口吹风时,总能看到穿着卫衣的周亦在操场打球。
而他的身旁,总是会围着几个女生在等着给他送水。
每次看到这个场景,我都没由来的生气。
本来上学就烦。
高二时的某一天,我跟周屹一起上学时,发现他身上斜挎着一个水杯。
是今年他生日,我送给他的礼物。
见我看着水杯,周亦嘿嘿傻笑,「以后再有人给我送水,我不就有理由拒绝了嘛。」
高三毕业前的最后一场运动会上,周亦照例参加长跑,毫无疑问地拿了第一名。
他站在领奖台上,丝毫不顾忌还站在旁边的校长和班主任,用麦克风喊我名字,把我招呼过去。
「宋期期。」
周亦为了不让我抬头,他弯下腰,与我四目相对。
他举起双臂,把一串东西带到我脖颈上。
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同学们开始欢呼,人流涌动,差一点就要把校长的假发挤掉了。
「这是我的金牌,现在送给你。」
「因为,你永远是我心里的第一位。」
周亦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寡言少语呢?
我坐在工位上,仔细回想着与他在一起的这些年。
高中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报考了同一个城市的大学,每周末都会见面,到了寒暑假再一起回家。
那时候的周屹,还是青春洋溢的小哥哥一枚。
他变得沉默、话少,大概是在……他毕业参加工作以后吧。
跟着支队前辈一起去处理过一些大型车祸现场后,他整夜的做噩梦,然后穿着睡衣跑到我家楼下,紧紧抱着我,带着哭腔说梦到我出了车祸。
半年后,需要他去处理的现场越来越多,他处理事故也越来越熟练。
慢慢地,我发现他已经很少说自己做噩梦了。
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跟我在一起时,周亦的话越来越少。
很多时候,我都打不通他的电话,甚至在接到他回电时,都已经距离我打电话给他过去很久了。
我说分手前,我们正在因为他不能来接我下班而吵架。
我下班的时间,总能赶上他值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