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凑近薛凉月耳朵,下巴懒洋洋靠在他肩头,笑着低语道:“娘子,你生气真好看,以后多生点,为夫爱看。”
薛凉月:“……”
且不说隔着斗笠能看出什么,就冲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薛凉月确定了,此人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变态。
该死的大变态!
薛凉月在心里忍不住又狠狠骂了一遍。
--
林况承受着大师兄的无名之火,一路被拎着耳朵,踮着脚走到了松风下众人包下的客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颜面扫地,自不必提。
待到客栈,他仍不死心:“师兄,不必你做媒人,能不能把秀秀姑娘约出来与我见一面,一面就好!就当让师弟当面谢过救命之恩!”
“闭嘴!”
林奉雪看着他就来气,“去房里把六戒抄一千遍!”
“那抄完了,秀……”
“秀你大爷秀!滚去房间!”
“……”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秋长枫啧啧称奇。
她扭过头,朝萧鹭道:“小师叔真乃奇才,师尊这么清冷淡定的人居然能被他气得爆粗口。话说那‘秀秀姑娘’是什么人啊?小师叔看起来好喜欢她。”
萧鹭瞥她一眼,摇了摇扇子,“就是归雪楼那个二代大弟子楚秀,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那小师叔为什么一口咬定她是女子呢?”
秋长枫纳闷。
萧鹭道:“那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那件事发生在五年前,北庭枫桥镇不远处的荒野……”
--
那晚下了很大的雪,林况正走在离家出走的路上,他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又饿又冷,又累又困。
这时道旁忽然出现了一个老旧的小客栈,昏黄灯火隔着窗纸传出来。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无人烟,客栈开在这种地方,一看就有猫腻,是个混江湖的都知道。
然林况身为松风下掌门清玄老祖的独子,从小无人敢对他动手,故而,纵使他武功平庸,亦未曾遭遇江湖中的险恶纷争,更无防备他人之心。
他高高兴兴的走了进去。
客栈里头只坐着一个老头,叼着烟斗,见林况入内,那双发黄的眼珠子转了转,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林况搓手跺脚,嘿嘿笑道:“老人家,我要住店,多少钱?”
老头将嘴里的烟斗拿下,嗓子里似乎有痰,声音浑浊不清,“看着给吧。”
林况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挠了挠头,“老人家,我只有这些了,您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您打欠条。”
老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接过铜板,慢慢站起身,颤巍巍走到一个柜子旁,将铜板放了进去,又拿出一把钥匙。
老头身体挡住了大半个柜门,林况从缝隙间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个酒杯,但材质感觉不似玉不似石也不似瓷。
老头把钥匙递给林况,指了指楼上,没有说话,又坐回了原位。
……林况疲惫不堪,进屋倒头而睡。
夜半时分,他意欲翻身,却觉四肢被缚,无法动弹,一个激灵清醒了,急忙观察四周,惊见手脚均被绳索牢牢绑于床头,心中顿时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