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客气地道:“应该的。”
俩人并没再说下去,护士已推着小车过来了,她伸手就要把被子掀开,好给路寒川换药。
但屋子里有这么多人,林落也在,路寒川觉得不方便,他忙伸手压住被子,说:“等会再换吧。”
护士要管很多床位,正忙着,没有那么多耐心,仍伸手要掀被子。
林落晓得路寒川不想当众露大腿,便识趣地转过身,佯装察看这个病房的布置。至于路寒川他妈,则看好戏似地瞧着儿子在那儿压被子。
最后还是彪悍的护士占了上风,一把将被子掀开,开始换药。先前的纱布浸了不少血,被她放到了放置废物的托盘里,整个换药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但这时间对于路寒川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因为护士的镊子轻轻碰一下伤口周围的皮肤就会引起剧痛。
他不想让人听到自己因为疼痛导致的抽气声,便咬牙硬忍着。等那护士推着小车走开后,路寒川他妈说:“还有精力,看来伤得确实不重。”
罗昭:……
路寒川知道他妈郭文雅是什么脾性,从鼻孔里哼了声,说:“郭总,劳烦你在百忙之中来看我,谢啦。”
他语气中不无讽刺,郭文雅却不动声色,回头看了眼林落,随后跟路寒川说:“你先跟这位小朋友聊聊,一会儿我再过来。”
说着,她朝着林落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此时她的手机已响了好几声。
但她也没太避着人,跟一个黑衣人走到了不远处的走廊尽头。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却并没有接电话,反而抬头问身边的一个黑衣人:“信邦建设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黑衣人是她的特别助理,听到她问,忙道:“郭总,信邦建设原来的老总大半年前不是中风了吗,他恢复得不是很好,半个身子不灵,脑子也没有以前清醒了。公司现在由他大儿子于至安管理。他小儿子醉心于拍电影,对公司的事没兴趣。”
这件事路寒川的妈妈郭文雅当然是知道的,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早就公开的消息。
特助也明白,接着又道:“于至安现在被称为小于总,这位小于总的作风跟他父亲差别挺大的。您也知道,以前他父亲在位时,咱们公司的货款到帐都很及时。最近就不行了,五个月前我司运到信邦建设的几种标号的水泥,现在还没有结帐。”
“我让人催了几次,小于总那边总有理由推搪,他最近还要约您见个面,谈谈后期合作的事。您看……”
郭文雅这边也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她淡淡地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再次挂断,然后道:“下调信邦建设的评级,高标号水泥不再对其进行销售。他要是想谈,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特助担心地道:“那……他岳父那边……”
郭文雅知道小于总的岳父是个县长,但她却并没有担心的意思,淡笑了下,道:“他岳父一年半后退休,足够聪明的话,他不会在这个时期给我们鹏程使绊子。”
特助点头,又道:“我觉得,他岳父要是真的想掺合,也无所谓,把小于总在外边养小三小四和私生子的消息放出去,看他岳父还有什么立场出手。”
郭文雅没说什么,看了下手表,却想起了前阵子公司投标的问题。
林落刚进来时,她略惊讶了一下。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女孩可能也是某个喜欢她儿子的小姑娘,得知她儿子受伤,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现在看来,不是的。她倒是没想到,这女孩子居然还是足迹和指纹鉴定方面的专家。警方能特别聘请她,足以证明她的本事是真的。
因为破案这种事,容不得混子在里边滥竽充数。大家都有眼睛,有没有金刚钻,时间长了自然能看出来。既然罗昭这么说,就足以证明,这个小女孩,在那些方面确有天赋。
倒是个挺有趣的人!
这时候林落就站在路寒川旁边,问道:“路队,你的伤严重吗?是不是很疼?”
路寒川疼得直想抽气,但他还是说:“不太疼,谢谢你来看我。”
林落看他咧了下嘴,心想还不疼呢?看那嘴咧得,牙都露出来了…
不过看他精力确实还行,应该真的只是外伤。正想着,路寒川就把床头柜上的病历递给林落:“重不重的,你自己看看。”
“就是外伤,也没碰到大血管,过阵子就好了。”
说到这儿,他看了眼门外,随后小声跟林落说:“最近我外公一定很难过,他会自责,你抽空看他一下,劝他不用太自责。就算今天不去古玩市场,改天换个地方这事一样会发生,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