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笔录上记录的事情,当时黄老板突然被打了麻药,麻药生效之前他就被人套了麻袋,并且被丢到后备箱里,出了城。
黄老板重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经过,等他说完顾慈才道:“没看到人,那他们说话的声音你听过吧?还有印象吗?”
顾慈也没把握黄老板能否认出来,没想到黄老板竟说:“还有印象,这三个人说话各有特色,一个爱骂人,三句话至少一句是骂人的。”
“还有一个人隔一会就会清嗓子吐痰,身上烟味挺重。”
黄老板很健谈,看上去被绑架的经历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即使是回忆当时的情况,他也没什么恐惧的反应。
随后他又说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声音特征:“第三个人声音比较哑……”
顾慈相信,当时的黄老板还是比较镇定的,所以对于当时的细节,他记得还算清楚,这些对于破案都是有利的。
他就道:“黄老板,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们把嫌疑人带到你面前,你还能不能辩认出来他们的声音?”
黄老板听完,没有马上给出答案,思考了一两分钟才郑重地道:“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辩认准确。但三个人我不可能都听错。不过,这种事能做为证据使用吗?”
顾慈笑了下,说:“你这个证据是可以用的,是辅助证据,主要用在侦查阶段,可以帮警方尽快识别出嫌疑人。”
“能做为辅助证据也行啊。”黄老板说。
顾慈又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才道:“黄老板一直说自己当时被关在山里,那你是凭什么确定这一点的?”
“这个肯定不会错的,因为鸟叫声离我太近了。那几个人也威胁过我,别给他们添乱,也别指望能逃走,要是不听话,他们会把我扔到悬崖下边。就算警察围上来了,也救不了我。”
顾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严一平呢?除了那次投标的事,你们之间还有别的纠葛吗?”
听到这个名字,黄老板面色微沉,叹了口气,才道:“其实关系还行,那时候干这行的没那么多,工程多得是,做不过来嘛。近几年就不行了,同类公司多了,好项目谁都想要,就起了些摩擦。”
“还有件事,去年年初,他有个手下转投到了我们公司,同时还带来了不少客户。因为这事儿,严一平跟我放过狠话,让我小心点,当心出门被车轧死。”
顾慈把这些都记了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感觉差不多了,才起身告辞。
两个人先回了市局,这时林落回宾馆休息了,顾慈和安警官商量了一下,两个人特意去找之前接待严一平的刑警,问起了严一平来市局的目的。
那位刑警正在忙着整理材料,最近他们市局和各区分局的人也都快要忙疯了。
来丰城市办案的三个省的高手每天都要破好几个案子,这些案子他们都要派人协助,具体的抓捕、现场勘查、材料撰写工作以及审讯体检等工作他们都是要协助参与的,所以他们并不比林落等人轻闲。
市局以及支队大楼里通火通明,哪怕是夜深时分,楼道里仍不时传来脚步声。
“你问严老板啊?他这次过来是想给咱们市局和各区分局捐一批警用车或者勘查设备。”
安警官与顾慈对视一眼,眼中不无审慎。严一平在这个节骨眼上要给丰城市各警局捐车捐物,他这是在打什么算盘,是要向警方示好吗?
顾慈工作时间并不长,但他知道,丰城警方应该不会接受捐赠,捐款就更不行了。为了保持司法机关办案的公正性,各相关部门一般都不会接受这种捐赠。
那名刑警也道:“我跟领导汇报了一下,领导拒绝了。也没说别的,严老板就走了。”
回到宾馆后,顾慈和林落说起了今天调查到的情况,林落一直在安静地听,等顾慈说完,她并没有急于说话。想了想才道:“从黄老板的证词来看,严一平的嫌疑很大。”
“但我们不能犯先入为主的错误,一切看证据。”
随后她又问顾慈:“黄老板身体和精神状态怎么样?”顾慈不太清楚她的用意,就如实说道:“还挺好的。”
“不过另外几个被绑架的人可就没他那么好的运气了,那三个被绑架的老板死了一个,另外两个,一个被绑匪打断一条腿,做手术才好。还有一个,被打得脾脏破裂,绑匪放人后连夜进了icu。”
案卷都是顾慈查的,他对于情况当然更了解。所以他很清楚,现在他查到的四起富豪绑架案中,黄老板是最幸运的一个。
林落听了没说什么,淡淡笑了笑,随后告诉顾慈:“你明早出发,和安警官帮我办件事。”
“师父,要办什么事儿?”顾慈感觉林落有什么想法,可能是不太确定,暂时不打算跟他说。
“跟这几起绑架案的受理机关联系,向他们提出并案申请。如果他们能同意,你和他们说,尽快把受害者被绑架时所穿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取来。当然,要求是警方当时就保存在证物室里,没被污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