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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羚觉得,金大导演最后之所以良心发现、将自己放开,纯粹是因为她看起来快要因缺氧而死了。
请问这是什么新式的片场酷刑。
他一松手喊卡,她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在后退躲开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之间斟酌片刻。
最后还是选择了后退。
黎羚:“……”
男人。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气顺了,才有些痛苦地抬起头,问他:“导演,刚才怎么突然停下来,是我理解错了吗……”
金静尧说:“我没念台词。”
“啊?”
黎羚十分困惑地看着对方镇定的神情,片刻后才想起来,在剧本里,周竟的确是有一句台词。
他将阿玲压在地板上,明明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还要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吻我”。
当时看到这里,黎羚就觉得周竟不太正常,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类型。
没想到,金大导演还如此心心念念于这两个字。
黎羚:“好的导演,那我们再……”
说到一半,她突然回过神来——不是,就这?
确实,台词是没了,但剧本难道就还在吗。
周竟向阿玲索吻了吗,没有啊,你老人家在发呆啊,阿玲都逼不得已自己爬过来了。
这场戏已经歪成这样,谁还在乎一句台词?
“一定要说吗?”黎羚困惑地问,“你不觉得刚才气氛很好吗?”
金静尧:“不觉得。”
可能是光线的原因,他的耳朵看起来很红,像盛夏的晒痕,暗淡而朦胧的日光。
“气氛很好吗。”他突然又问她。
“不好。”黎羚很配合地说,“导演,你说不好就不好。”
她都这么顺着他了,他看起来倒也没有很高兴,还是在用那种比较有压力的眼神盯着她。
黎羚试探地问:“那我们再来一条?”
年轻男人垂下眼睛,盯着黎羚看,回忆起对方小得可怜的脸,泰半被埋进自己的掌心,近乎苦闷的表情。
还有她烙印在他的皮肤里,雨雾般的吻。
“你很想来。”他评价。
黎羚:“……”倒也不是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