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生满脸通红,狼狈不已。
宁离抱着一踏画册,一本本铺在了庭院里,现下日头高悬,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庭院内栽种的垂丝海棠倒悬,花瓣落在地上,像给这些画册铺了一层薄垫。
她小心翼翼的挨着放,许多边疆蕃国的画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忍不住翻了开来,奇异的风格登时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
看了一点才明白这是本图画样式的话本子,她津津有味的往后翻看。
谁知道越翻越不对劲,画册里头越来越大胆,直到翻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她的小脸腾的一下红成了柿子。
啊,这原来是……宫图。
她手忙脚乱的放在一边,低垂着头生怕别人看见她看了这种东西。
直到午膳的时候她还没回过神儿来,云黛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如梦初醒。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
“听说圣上看了那副画像,当场落了泪,我听聂艺学说大抵午后赏赐就要来了。”
先后的画像被挂在了圣上的寝宫里,这些日子圣上都时时在里头缅怀说话,没出几日,在早朝的时候,圣上便放了旨,修缮宗庙的差事交给太子练手。
此言一出,内阁有不少人都反对,有的说太子年龄还小,初接触国事,还是要过渡一下,而这样大的事,以太子初出茅庐的情况,并不适合接受。
内阁首辅谢昶任由他们激烈反对,自己装作中立模样缄默。
庸王面无表情,细瞧能看到他眼眸下潜藏的阴鸷。
圣上却摆摆手,君无戏言,太子主持宗庙修缮,孟少傅和谢阁老从旁辅助。
下朝后,孟岁檀冲着谢昶颔首:“阁老多多照顾。”
“谈不上指教,孟贤侄能力出众,又得太子殿下倚仗,就算没有我,这桩差事也能办的漂亮。”二人恭维的话你来我往说了一箩筐,现在谢昶的身份还是他的“未来岳丈”,二人明面上的关系也颇为“亲近”。
“说起来,这些日子妙瑛情绪不大对,你有空也多陪陪她,虽说年轻人正是忙政务的时候,但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妙瑛一片痴心,你可莫要辜负她。”
二人并肩走在石阶上,孟岁檀侧头凝视了谢昶的狭长的、笑意横生的眼睛。
“阁老说的是。”
他这些日子着手探查,已然确定那院考的事起自谢府,应该说谢昶和庸王均有手笔,而流言一事大约是她所为。
宁离自回到徐府的那日也就相当于进入了谢昶的视线。
大约是发觉大理寺在追查邹云山妹妹的下落,反倒是没了动静,圣上并不知谢昶暗地里支持庸王,须得想个法子找到证据,叫圣上忌惮。
只是大理寺很快传来了消息,谢昶来了一躺大理寺,说圣上口谕,尽快处斩犯人邹云山。
太子听闻宗庙修缮谢昶从旁协助,气得头脑冒烟,少年心性不稳定,登时就对孟岁檀骂:“谢昶那老头,有他参与进来,我那皇兄岂不能随意耍手段,孤难道要日日活在他们的监视下?”
“我们眼下已经对他起了防备,他若想耍些什么手段,也便于我们着手瓮中捉鳖,只是微臣想请殿下帮一个忙,邹云山不能死。”
他顺着邹云山妹妹这条线才确定谢昶是背后推手,幸而那小姑娘还活的很好,且他怀疑谢昶假传圣旨。
“好。”太子思索几息。
宁离这几日日日去云阳殿,引起了舒贵妃的注意,隔日便把她召了来。
“本宫要画一幅荷花美人戏水图,小宁大人可要用心些,画完本宫便呈给圣上看。”不得不说她年过四十还风韵犹存,那张妩媚风情的面孔美艳无比。
她赤着脚身披朱色罩纱,如水波般曳地,内里只着一件鸳鸯小衣,松松垮垮的挂着玉峰,丰腴呼之欲出,倚在贵妃塌上,轻纱顺着如玉的皮肤缓缓滑落,香艳无比。
宁离头皮发麻,这跟让她画宫图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