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属实有些怪异,两个大男人并排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相互沉默无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算少,总有些偷偷往这边瞧上两眼的。终于周槿然绷不住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姜光平轻咳了声,往周槿然边上放着的餐盒看了眼:“给她送饭去么?”周槿然神色照常,也往盒子那儿瞧了眼,不轻不重地回了句:“嗯。”姜光平顿了顿:“你们在一起了?”他回答地更干脆:“嗯。”抿了下唇,他望向他:“你有什么事?”“也没什么”,姜光平语调拉着长,偏头轻笑了声,“挺好的,真心祝福。”“……”周槿然视线淡淡回过,嗤了声:“不用。”他径直拎过边上的餐盒盖子,不像是在询问的意思,作势准备起身,“还有事么?没事先走了。”说起来,周槿然也不是那种会对女友前任耿耿于怀的人,但两大老爷们坐一起对着月光聊着天,还聊前任那些事儿,确实让他觉得有些许的别扭之感。正才刚起身,姜光平的声音在身后又响了起来,直视着前方自顾自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么?”周槿然迈腿的脚步一滞。“其实我很喜欢她,哪怕她之前告诉我只是因为我合适。”姜光平说着,见周槿然那儿没有动,顿了顿接着道,“可是有一次她发烧了,迷迷糊糊之间跟我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姜光平自嘲的笑了笑:“我还奇怪她对不起我什么呢。”“结果她说,她对不起你。”“你知道为什么了吧?”他抬眼,“她心里有你,所以如果非得有个人出局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我。”周槿然背对着他,一言不发。一瞬间之际,他好像突然弄清了眼前的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对爱情执着热烈,看似俊朗乐观,可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似是对姜光平刚刚的话有些许触动,周槿然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清晰地说了句:“谢谢。”姜光平嘴角淡扯起:“谢我的退出?”“不”,周槿然顿了顿,抬起眼,声音依旧沉稳认真,“谢谢你的祝福。”埋在书里许久,许韵抬起了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可是周槿然还没到她那儿。有些不解,她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正想问问周槿然是不是在医院里迷路了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动静一响,许韵下意识地朝那儿看去,外头走进来一人。晚上冷,他裹了件黑色羽绒服,长度快到膝盖,头上还戴了顶黑色鸭舌帽,神色被遮挡在一片阴影之下。如果不仔细瞧,这人真可以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冷戾。可此时周槿然往门上敲了敲,故意似的挑着眼望向她,问了句:“许医生,是你点的外卖吗?”“……”许韵忽的就笑了,看了他一眼,放下手头的书起身朝他那儿走过去。帮他把脱掉的外套挂到墙边,许韵瞧了眼周槿然手上拿的,询问道:“我没让你给我带吃的啊。”周槿然不甚在意地提了提餐盒:“我要真不给你带,你回去还得点外卖。”“……”许韵愣了愣:“你都知道啊?”周槿然垂眼:“你家垃圾桶里的外卖盒摆了这么多,我又不是看不见,怎么不知道。”她低低地哦了声,带着点微不可查地喜悦,接过去放到桌子上,边打开边问:“里面是什么啊?”周槿然跟着坐到边上,一脸散漫,悠悠地开口:“你猜?”“……”没理睬他,许韵径直打开盖子,里面还是热气腾腾的一副模样,水汽漫出,她看见周槿然带了碗八宝粥。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对周槿然与年少时的差别,许韵感觉自己好像又深刻了一二。比如说曾经的周槿然,虽然或多或少会下点厨,但那时见他给周嫣然做饭,好像只要能填饱她肚子就行。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细心用心。她抿了口粥,不由得望向他:“周槿然,你还记得我们大一那时候吗?”“嗯?”似是没想到她突然的开口,周槿然有些怔然。想了想,许韵道:“国庆那时候你妈妈让我来你家玩,你还记得吗?”周槿然表情挺好奇:“记得,怎么了?”许韵又喝了口粥,神色平常地和他聊着:“有次阿姨去进货了,周嫣然说让你给她做饭吃,你给她煮了一锅饭。”是真的一个电饭煲的饭,只有饭,没有菜。似是回忆,周槿然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地啊了声:“是有这么件事来着。”“你当时是不会做别的了么?”许韵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