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一笑,目光满是挑衅地看向周槿然:“都毕业了还怕什么?”“哦,毕业了。”她缓缓道,闭着眼笑了笑,“那不怕了。”“嗯。”周槿然怔在原地。刚刚的一番对话表明意味十足,周槿然没有听不出来的道理。“所以”,沈言语气不紧不慢,“听明白了?”像是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似的狼狈,他骤地垂下了头,整个人散了力气似的无力呆滞。沈言风轻云淡的模样,轻笑了声,搂着许韵转头准备离开。就在背对过去那时,脚刚迈出,后面传来了周槿然的声音。他抬起头,漫不经心一笑,淡淡说了一句:“我也只是玩玩而已。”当天晚上回酒店的路上沈言就气得骂了句艹。是很生气,一开始是对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出现感到恼怒,大晚上带人出来喝酒还放任不管的能是什么好人。结果这才刚准备遏制住这人对许韵打的某种念头,他就直截了当说出了比此更令人想要痛骂三条街的话。玩玩。他妈的许韵能被这种人渣吊着玩么。真是个混蛋。沈言开了另一个房间给她睡。邋里邋遢不换衣服也随便了,沈言真想让她明天早上自己起来看看,到底是被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耍着玩才搞成这副样子的。他只觉得许韵这人是不是没脑子,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么。如果晚上自己没来,说不定现在开这间房的指不定是那个叫周槿然的混蛋呢。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和许韵吵了一架,吵架内容有点出乎沈言预料。“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我男朋友?”许韵难以置信。“怎么?”沈言淡淡,“帮你又处理掉一个渣男不好么?”“不是”,许韵觉得他不可理喻,气道,“什么叫又?你以为我们现在还是高中生么,我还需要你帮我挡桃花啊。”她顿了顿,意识到什么:“你才渣男。”“……”沈言气不打一处来:“许韵,你再说一遍。”“渣男。”“……”沈言脸沉了沉:“你冲我发什么火?”许韵沉默几秒,看着他道:“不冲你冲谁?”“就为了这么个破男人?”他反问。“你少管我。”沈言一顿:“你喜欢他?”许韵脸瞬间红到耳根,撇过头不理他,算是默认。见这样,沈言哼笑了声,轻蔑道:“你什么眼光?”许韵抬眼看他。“你猜他昨天晚上怎么和我说的?”他抿着唇,看见许韵睫毛轻颤了下。思考良久后他终于认真开口,“他说,对你只是玩玩。”“我不信。”三个字的断定。只是,像是刻意为这段关系画上句号,自沈言说出那话之后,许韵发现,一直在她手上带着的那条深蓝色手链不翼而飞。她在街上找了两天,沈言冒着雨拎她回去两天。那时候的许韵,浑身上下失魂落魄,没有生气没有光泽,月牙眼好像也没有见她弯过。蒋彩霞像人间蒸发似的一个月没有回来,沈言替她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照顾她。那是许韵最消沉最倦怠的一个月,她毫无防备地把自己展露在另一个人眼前,换来的却只是他生生的一刀。许韵迟疑过,他跟沈言说一定是因为他说自己是她男朋友,周槿然才这么说的。可是之后在去周槿然学校看到的那不堪一幕,才是更为深刻的一刀。这段被遏制在摇篮里的初恋,成了许韵年少时光里最难以启齿的一件事。别人会当做这是一段逝去的青春,会缅怀会祭奠,许韵却只是把它压在心底,刻骨铭心地刻在自己的心里,不容忘却。可能也是因为这段往事,后来的她再也没谈过恋爱,除去和姜光平的那一段。许韵坐在房间的凳子上盯着那条深蓝色手链两个小时,年代太久,有些地方早已磨白。回忆一点一点被勾起,她有些失神。既然只是玩玩,周槿然把它放在自己这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别告诉她,是为了缅怀青春。许韵突然失笑,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回到医院之后,照旧听完医生的一些相关嘱咐,许韵让何音出去休息,自己帮忙照顾沈逸礼。就在帮沈逸礼盖上被子轻手轻脚走出病房之后,她迎面撞上了沈言,戴着个白色口罩。许韵诧异:“你怎么戴口罩了?”沈言眼神罕见的躲闪,侧过去准备往前走,含糊其辞道:“来医院不戴口罩么?”许韵一顿:“沈言,你不对劲。”说着,她拦住沈言准备进门的手。沈言:“我进去看我爸。”许韵:“沈叔叔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