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是前者。
于是,他问旁边正在熟练削土豆的同事:“你薪水多少?”
问题相当突兀,同事惊讶地看他,捏着削皮器的手动作慢下来,看看左右,讳莫如深:“1000块。”
温故松了口气,自己的薪水也是1000,冤枉宋海司了。
又听同事反问:“你们巡查处薪水很高吧?听说最低的内勤也是我们杂工的三倍?”
温故:“!”
宋海司这个坏蛋!善良这种品质在他身上毫无体现!
墙头草温故这会儿又想回污染区去了,他后悔自己跟统治者把话说的那么满,并且想给早晨的自己狠狠来一耳光。
不值得!太不值得!
他把手里的削皮器一摔,撂挑子不干了。
同事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那样子就好像怕他当场异变似的:“怎么了?别激动啊!”
“回家。”温故气鼓鼓地说。
“啊……”同事松了口气,接着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土豆山,都快哭了,“早知道你只干这么一小会儿,我就不领这么多土豆了,这我一个人要削到什么时候?”
温故:“。”
他坐回小凳子,捡起削皮器继续削土豆,但,从现在起拒绝聊天。
总算,在傍晚时分夷平了小山。
临走之前,他潦草地在签到本上写上自己的大名,赌气对主管说16个小时后再来,主管不明白他变卦的真正原因,只以为他累了、后悔了,二话不说就笑着点头同意。
温故感觉自己的不满情绪没得到重视,更郁闷了。
随着下班的人流穿过食品加工厂的院子,走出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停着的印着巨大蒲公英的越野车。
天色很暗,车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车灯是亮着的,说明里面有人。
他看了眼车牌,记得是奚风光常开的那辆,但他相信里面肯定不会是奚风光,他才不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温故转身就朝另外的方向悄悄溜走,希望车里的人没看到自己。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悄悄溜走?
想到这,他昂首挺胸地在人流里穿梭,甚至还踏上了高出二十公分的人行步道,朝公共交通站走去。
黑色的车子无声无息从路面上滑过来,跟在温故身后,短促地鸣了一声笛。
温故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前走,目不斜视。
行人纷纷到人行步道上避让,可车子并没开过去,而是始终跟人类步行差不多的速度缓慢前进。
在人多的情况下,这样很影响交通。
“巡查处又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