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船上,夏颂白仰起头来,望向天空,似乎望见铅灰色的云层间,一架直升飞机正自市区飞向前方的岛屿。
这样的天气,哪个疯子会坐飞机上岛?
夏颂白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香港本来就有赛马的传统,位于港内的几家马场都被廉晟嫌弃不够奢华,特意在位于近港的岛屿上兴建了一座新的马场。
今日是马场开幕,免费向全港市民开放,廉晟则请尽了港内名流,派了渡轮在这座私人港口接送来宾。
当然,愿意坐公共渡轮的,都属于是世家里面混的比较差的那一拨。真正鲜花着锦的,自然有自己的游艇。
夏家说是三流小世家,其实三流里面也只能算是末流,自然没有什么游艇。
夏颂白作为廉晟的未婚妻,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混在人群里一起下了船,来接客人的是廉家司机,看到他时只微微一颔首——
廉家下人,派头摆得都比别的地方足。
等夏颂白上车之后,司机却又低声道:“少爷为您留了最好的观众席。”
要是原主,肯定会受宠若惊,觉得这是廉晟对他的优待。
但是夏颂白却嗤之以鼻。
廉晟不是不知道,自己也报名参加了赛马比赛,却还说给自己留了观众席位,意思不就是让自己老老实实待着,别出去丢人现眼?
硬了,拳头硬了。
廉晟原来不只是超雄,他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傻[哔——]。
夏颂白装作没听到,等下了车本来想直接溜走,结果看到前方,廉晟站在那里。
身为霸总文学主角攻,廉晟肩宽腰窄,剑眉星目,白色的亚麻衬衫,浅灰色的长裤,虽然神色冷峻,但不开口的话,却称得上一声玉树临风。
廉晟:“怎么这么晚才到?”
夏颂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夏颂白脸上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加快脚步到了廉晟身边,伸出手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却又像是想到什么,怯生生地收回手来,小声说:“晟哥,我错了。”
为了符合原主人设,他真是拼了。
廉晟原本有些不悦,看他低着头,露出的后颈是一种惊人的白,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隐隐有种玉一样的质感,让人下意识就想摸一摸,看是不是如同视觉一般的光滑细腻。
廉晟忽然沉默,夏颂白生怕这个超雄发癫现在就打人,咬了咬牙,伸出手指拉着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晟哥?”
这动作对于夏颂白来说有点白痴,感觉像是小学生才做的出来的。
可廉晟这样的自大狂却很吃这一套,总算是和缓了脸色:“路上耽误了?”
“遇到有人车坏了,我让冯叔帮忙修了一下。”
廉晟道:“下次别这么烂好心。”
夏颂白微笑说:“我记住啦。”
廉晟这才满意。
他当初在那么多人里面,选择夏颂白做自己的未婚妻,除了夏颂白长得漂亮之外,还因为夏颂白是最听话的一个,就像是精致漂亮的玩偶,从来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做廉夫人,从来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自我,只需要听从他、跟随他就够了。
廉晟说:“我给你留了间休息室,待会儿你等着我,忙完了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他对夏颂白,从来是这样命令的口吻。
夏颂白的拳头又硬了,故作天真地问:“可是晟哥,我已经报名参加赛马比赛了呀。”
廉晟毫不迟疑:“我让人把你的名额取消了。”
这种理所应当的口吻把夏颂白给逗笑了。
廉晟看到他笑,还以为他是妥协了,爹味上涌,继续教育他说:“比赛无足轻重,今天最要紧的,是要招待好来宾,小白,你得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