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说,狗就是狗,再通人性也是狗。养狗就要尊重狗狩猎捕食的本能,两条狗打架,那就让他们打去好了。
很多时候,狗咬狗不是在护食,而是在抢人,是在抢谁能更获得人的喜爱。他们是在争,谁是那个人最忠诚的奴。仆。
因此,不管最后获胜或是活下来的是哪条狗,对养他们的人来说,这条狗就是最忠诚的。
狗证明了自己,获得了独宠。人也坐享其成,择优者饲养。
没有比这更好不过的了。
她知道,若真论起功夫,蔡逯断然打不过闫弗这个专门杀人的刺客。
但最后,却是蔡逯走出了巷。
因为闫弗不想打他,也不敢打他。
蔡逯对她笑了笑,很得意。
“没打死,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应该都不会再出现了。”
她拿手帕擦了擦他的脸,“承桉哥,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人还是和狗有些不同的,她想。
获胜的狗,会摇着尾巴,朝她要肉干当作奖励。
而对蔡逯,甚至不需实质奖励,仅仅是在口头上夸他一句,他就开始得意洋洋了。
至于巷里不知死活的闫弗,她不在乎。
*
自那之后,蔡逯爱得更是张扬。
一个明显的表现是:他开始不顾旁人阻拦,每天都会带她来审刑院里玩。
在蔡逯处理公务时,她就在院里走来走去闲逛,很快就摸透了审刑院的布局。
她与那些官员也混得很熟,大家称她“小易”。她看起来是才刚及笄的模样,跟有些官员的女儿差不多大。加上她又是蔡逯的小女友,所以大家都很宠她,没事就给她投喂小零嘴,给她带各种漂亮的花灯。
到了初夏,她已经能进卷宗库了。
那里阴凉,她就待在那里捧着话本子,读得津津有味。
忙起来的时候,蔡逯根本顾不上她。因为很少能陪她玩,心里有亏欠,所以几乎是她想做什么,他就让她做什么。
哪怕是她想住到卷宗库里,他都会马不停蹄地把拔步床搬过去。
当然她没同意,她只是说:“我待在那里,看看话本子就好啦。”
真到这时候,她反而不能着急,反正现在是她在守着卷宗库。
某天夜里,她再次见到了闫弗,那是在褚尧的医馆。
褚尧见她一来,很有眼力见地走远去抓药。
她就对闫弗直接说:“你能不能换家医馆去瞧病?”
闫弗咬着衣裳下摆,正替换绷带。
他说不能,“这家大夫给的药很管用。最重要的是,他是蔡逯的朋友。”
他说易老板,好伤心呐,你居然看不出,我绕了那么大个圈,其实是想离你近些啊。
她说:“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