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人很少,仅有的行人也是身披蓑衣步履匆匆,很着急地走,毕竟大家都知道下雨要往家里跑。
只有蔡逯一动不动,与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可仔细看,他分明是在颤抖。只不过他的颤抖都被厚重的雨幕掩盖住了,令他看起来,仅仅是像坐在路边睡着了。
有个好心的大哥还以为他是喝醉酒的流浪汉,就把蓑衣解下,披到他身上。
“兄弟,以后少喝酒。喝醉后就爱胡思乱想,容易想不开。”
闻声,蔡逯艰难抬起眼。
他看到这大哥露出一口白牙,朝他笑了笑,之后就撑起伞离开了。
其实今日他滴酒未沾,可却过得非常失意。
想起下晌在客栈的时候,她格外粗。鲁暴躁,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他是没心情做这事的,而她看似热情,其实也没多少心情,因为她只把这事当在发泄情绪。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她认真不认真,通过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
认真的时候,她会把头发盘起来,譬如第一次那晚。她说头发来回甩会很碍事,所以会利落地盘起头发,之后继续鼓捣他的身体。
今日,她没盘头。只是拽着他的头发,让他被迫抬头,仰视她。从床头到床尾再到地上再到窗边,她拽得他很痛。
他没有抗拒,他还以为,那是她在乎他的表现。
可后来她发泄够了,直接提裤走了,还对他说“给彼此个台阶下,不好么”。
而他身上这里那里都磨破了一层皮,现在痛。感后知后觉地传遍全身。
易灵愫,你弄得我好痛。
他有满腹委屈,却不知能跟谁倾诉。
蔡逯还是没有走。
依旧待在路边,淋着暴雨。
他在等她出来追他,在等她给个解释。
等了很久,很久。
她都没出来。
就连萍水相逢的陌生大哥都知道宽慰他一句,但与他朝夕相处,甚至同。床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女友却不知道他在淋雨受苦。
最后,蔡逯叫来了车夫。
车夫知道的事可不算少,现在一看蔡逯这样,就知道他跟女友又闹了矛盾。
哪怕暴雨如瀑,车夫还是扯着嗓子安慰,“衙内,乐观面对一切!”
蔡逯坐在马车里,裹着毛毯,一脸苦笑。
车夫是了解他的女友是怎样的一个人的。
某次他们在车上玩闹,她临时起了兴致,也不管时间地点,扯开他的外袍就开始鼓捣。
出来得急,她什么都没带,所以她说他身上,缺了些点缀。
然后她就让车夫停车去买,“喂,去给你家衙内买一盒珍珠。模样的话……能塞到嘴里就行!”
她要堵住他的嘴,因为路上他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了。
车停在闹市里的一条巷里,很快,车轱辘就开始咯吱咯吱响。但凡有人从这里经过,一看便知车里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