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庵。
拐至月洞门时,蔡逯在雪地里滑了个趔趄。
地上留着一串呲溜过去的脚印,蔡逯跺了跺靴底的雪,轻轻阖住门。
一定是他听错了。
*
酒醒后,灵愫果然忘了事。蔡逯也没多嘴,默认雪夜里的暧昧不曾存在。
在遗忘掉相拥错吻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比死水更寂静。
忙完公务,撵走表侄表侄女,他照旧来店铺里帮忙做事。
修葺事毕,他就来商议菜品定价,给店里介绍人脉。
她也照旧叫他“承桉哥”,端茶倒水,殷勤狗腿。
不过,他们不再勾肩搭背,有时意外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争着抢着说抱歉。
在许多小方面,他们反倒比从前更拘谨。
可即便有意遗忘,每当她看向他,他脑里便又不受控地爬拢出那种隐晦的心思。
他想是时候把网收紧些了,所以腊八这晚,他拎来几个酒坛,说今晚不醉不休。
他找的借口是为谢平庆生。
蔡逯拎来一条大鱼,“小谢,生辰吃鱼,来年年年有余。”
这条鱼刺少肉鲜,对寿星来说,这是一道用心准备的礼物。
借这礼物,蔡逯顺便讨好了她,“我记得你爱吃鱼。”
灵愫呷着酒,眼神飘忽,俨然有些醉了。
“承桉哥,除了你,谁还肯把我当小孩来照顾。”
她盘腿坐在羊绒毯里,胳膊肘撑着后面的软榻,声音像在水里泡过,瓮声瓮气。
蔡逯盥净手,凑到她身旁坐下,打趣道:“我只负责提供食材,最终还是得叫小谢掌勺烹饪。”
他拿来一条毛毯,盖住彼此的腿,“谁让店里只有小谢一个大厨呢。”
说罢,朝谢平爽朗一笑,“小谢,辛苦你了。”
谢平摆摆手,说这算什么,“我先去后厨烧饭,炒几个菜。你俩少喝点,别等饭烧好,人都醉过去了。”
话落,谢平抬头看,那俩人有榻不坐,非挤着坐到地上,仿佛店里只剩一丁点空隙。俩人低着头,说说笑笑。
谢平没再多管,等备好菜摆完盘,再抬眼看去,那俩人攀谈的架势越演越烈。
蔡逯歪过头,与她耳语着什么。兴许是讲了个笑话,把她逗得笑红了脸,甚至还激动得拍起他的腿。
笑得累了,蔡逯就递给她酒,她咕嘟咕嘟地连喝了好几盏。
察觉谢平走近,灵愫朗声说:“今晚是喝酒局,菜先别吃了,明天再温。”
闻声,蔡逯把酒盏塞到谢平手里,“大寿星,你意下如何?”
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