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鬼魅般轻灵掠下的少女神情冰冷,提着血淋淋的长剑一言不发拾级而上,一剑斩断珠帘,苏越忙丢下狼牙棒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两名军汉押着一块头高大、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走出庄园,后面还战战兢兢地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个徐娘半老,另一个约莫还未及笄,二女眉眼间有些相似之处,瞧着都是祈国人。
少女口中的叛徒小矮子被人半死不活拖出来丢上了马,剩余的个别朔军俘虏则是带不走也放不得,少女下令全数就地格杀。
园子里传来人头落地的声音,中年男人停下脚步。
“老实点!”负责押送的汉子加大力度警告道。
刚要翻身上马的少女回头看向男人。
男人闭了闭眼睛,而后盯着少女恨恨道:“小女娃真是雷厉风行!”
竟是地地道道的中原话。
少女注视着他,面无表情:“所以呢?已经是最痛快的死法了。”
男人愣了一瞬,少女再不看他,紧了紧因伤口拉扯而略微泛红的绷带,收齐缰绳翻身上马。
“少他娘废话,傲恩其。”
刀哥率先提着血淋淋的砍刀从园子里走出来,路过的时候踹了中年男人一脚:“或者说,唉等等,你祈国名儿叫啥来着?哦,宋皓是吧?”
傲恩其一个趔趄,哼了一声,再不言语。
镇子北边听到动静的人家偶有打开门窗偷瞧议论的,更多人则是噤若寒蝉,直到镇子口的动静彻底消失才敢探出个脑袋来。
此行乃是越境截人,尽管是偏远一带的小镇,当地亦无正规官兵把守,一行人还是策马飞驰溜得极快。
玉翎关,御北军驻地之一。
“老大老大,你是不是伤到了?那边交接完哒!”苏越掂着荷包走上来,嘴里叨叨个不停。
“上头表扬咱虎贲一队嘞!讲咱勇猛,这回一个没死,上了战场都是好把式。不过俺jio得,毕竟一队嘛,大家都是选出来滴精英,勇猛点才正常不是?然后老大你猜咋滴,上头那官官喊人来分银子,挂了彩滴分yo(药),刀哥突然来了句不如逮酒庆祝,跟到就挨骂了,哈哈…”
少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更换着膝盖上的绷带,有些心不在焉。
“嗯?啊嗯…没有,就是之前训练划的伤。”
“哦。”苏越挠挠头站在一旁,视线扫过少女卷起的灯笼裤和月下萤白如雪的光洁小腿,忙抬起头去看月亮。
“我今天使暗器当面杀了那人兄弟,又从背后捅了人心窝子。”少女突然看向他,表情有些复杂。
“那般死不瞑目的样子,看着有些难受。”
“害,俺以为啥嘞。”苏越道:“老大想哈,不早点给人弄死,万一他两个给你围到起,一人一棒头,你猜得不得留情?浪大个棒头敲你这小脑袋瓜,脑浆子阔嫩都要流一地咯!老大死滴惨兮兮,他们把俺一围,俺也要挂咯,那好划不来。”
“听上去怪怪的”少女心想。
“算了,道理没错,是我太矫情了。”少女叹了口气:“你死我活的时候那里计较甚么手段,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嘿嘿,就是嘛!”苏越又道:“老大心态好,今儿还保护了俺嘞!”
“阿越又在取笑我了。”少女冲着面相憨厚的青年微笑:“睡不着,练剑去!”
“嗯?浪晚还练?老大,俺娘讲多睡觉皮肤好。”
“不好好练剑习武,怎对得起阿越数次将后背毫无保留交付与我?”少女调皮地眨眨眼。
美人初长成,月光下风华刹那,直教这黑面青年看呆了去。
“这把剑的主人可不简单,不能落了他威风!”
“哪个?”苏越回过神来,大黑脸在月下即便有些泛红也瞧之不见:“俺老早就好奇了,你介把剑咋浪个锋利?俺走镖浪多年都没见过比它还锋利滴。”
“保密!”少女狡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