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父亲在世,他的父亲监察厅厅长都不敢如此轻视的怠慢她,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他却要她证明?证明她说的话?呵,还当真是树倒众人推啊!既可怜又可悲!她瞥开眼,不想再看,因为她觉得他们都是一帮无耻之徒,蛇鼠一窝的。“这…地下这些碎片便是最好的证明”胡妈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让你说话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李弗文,你别太过分”蓝若莞忍不住的怒喊,整个身子都处在极致的愤怒之中,她言语带着冰凉的触感,“你要是不想管这事,那就请你离开”李弗文站好身子,“谁说我不管了?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关牢里去”“是”那一队监察的人,动作迅速的把他们带了出去。李弗文往前凑近她,鼻子忍不住闻她身上的香味,陶醉道:“记得,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蓝若莞吓得往后退去,听到他说的话后,更加薄怒不已,她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小手握得死死的,和那楼里一样恶寒的气味环绕着,让她恶心的想吐。外面一直流传过他的花名和恶名,仗着自己是监察厅厅长的儿子,整天在这平阳城招摇过市,烧杀抢掠,抢掳抢盗,无恶不作。不仅整天混迹花楼,还强抢民女,欺压百姓,仗着办案的名头,还霸占人家妻女,更过分的是,不把人命看在眼里,随时要杀要剐,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怕我?蓝若莞陪同胡妈、秀姨一起收拾着这满地的狼藉,心里越发的悲哀沮丧。现在平阳城乱的很,各路军阀、财阀当道,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像他们这样的,没有靠山,丧失了背景,更是寸步难行。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就连地面也变得滑溜溜的,屋檐处也渗着几滴雨水下来,松木银杏都沾染着水珠,一滴、一滴的滑落。蓝若莞沁着担忧,下着雨的天,若婷、若枫回来肯定会沾湿学衣的,父亲在世时还好,还可以开车去接他们,现在却……准备去接二小姐、小少爷放学的秀姨,看着这下雨的天也忍不住皱眉,但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她只能打着伞,再带两把伞,然后在这雨中穿梭,被溅到水的衣物,只能回头再换下来洗。蓝若莞忍不住叮咛道:“秀姨小心些,雨天路会比较滑,注意些脚下”“我知道的,小姐快进屋,别被雨淋到了,我先去了”蓝若莞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稍微有些咳嗽,不过她现在好很多了,所以她一直在门后厅堂等待着,让胡妈先去备些热水,回来让他们先洗下身子,以免着凉。蓝若婷和蓝若枫回来的时候,果然身上已经湿透了,就连秀姨都不例外,外面的小雨已转至大雨,忽然的就倾盆而下,猝不及防。蓝若婷一边抱怨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蓝若莞也带着蓝若枫去了他的房间,帮他拿好一切,然后让秀姨来给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外套。蓝若莞温柔的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秀姨便去把他们换下的衣物拿去洗了。“若枫今日在学堂学了什么呢?”“学认字”“那若枫记得几个字呢?”蓝若枫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小手掰着指头算着,大大的眼睛配上呆萌的表情,煞是可爱,真的让蓝若莞心喜不已。蓝若枫微含着稚嫩的嗓音回道:“学了…好多好多个字,还有算术”“是吗?那你可有好好学?”“有啊,夫子还夸我今日上学认真了!”“那就好”蓝若莞嘴角噙着笑,眼波柔转,温和至极,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若枫明日是不用上学的吧?”每月学堂都会有一次的休假,像若婷这样的高学便是只有一天,若枫这样的便是两天。“对啊,姐姐明日带我去集市玩好不好?”蓝若枫眨巴着他那渴望的大眼,抓着他姐姐的手臂晃啊晃的。蓝若莞温柔一笑,嗓音带着深深的疼爱,“好,明日带你去买你最爱吃的栗子糕好不好?”“好,我还要吃赤豆糕、米松糕、蛤蟆酥、春卷……”“好,都给你买”————第二天,蓝若莞就带着蓝若婷和蓝若枫去了集市。蓝若婷想起买衣服首饰,而蓝若枫想去买糕点,蓝若莞便掏给她了一张二十大洋的银票,并嘱咐她要当心些,现在平阳城乱的很。蓝若婷接过她的银票,不耐烦道:“知道了,不用你说”蓝若莞颇为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摇头,随即牵着蓝若枫去了最近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