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朔再接再厉:“我听说了您身体不适,安排的活动也不会太吵闹,只是生日总要有点仪式感,您叫几个自己的朋友,我么,偷懒,就出出游艇和酒水。”
“客气了。”原楚聿不温不火道,“都是一家人,你来参加就是赏面子了,哪里还需要费其他心?”
这些官话听起来实在是熨贴,要不是林向朔自己的公司都已经进了应元的口袋,他甚至还要感慨一句原楚聿真是一位拥有良好教养的毫无架子的世家子弟。
现在,他只觉得人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温文尔雅的男人,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还一家人,林向朔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是,这种母子公司之间的控制权,确实可以说一家人了。
原楚聿语气温和:“我这里叫一些朋友,你也可以叫些人,既然办了那就热闹一点。”
“您过生,我有什么朋友能叫啊。”林向朔连忙道。
原楚聿淡淡道:“上次股东大会都没有机会跟林伯父聊聊天。”
林向朔:“生日宴都是同龄人,长辈还是免了。”
原楚聿也不强求,退而求其次:“那请你妹妹来吧,听闻她也要入职贵公司了,以后也会有交流。”
林向朔原本就被孟徽叮嘱过万事让林琅意多出现,听到原楚聿邀请,当即一口答应:“那当然的,我不叫,砚靳肯定也会带上她来的。”
原楚聿默了一会儿,声线无波无澜:“听说砚靳最近也忙,他在我这儿随意惯了,万一实在走不开,把林琅意也一同丢下,那总说是我邀请不到位了。”
“您放心您放心!”林向朔拍拍自己的胸脯作保证,“我一定把我妹也带上。”
*
林琅意和程砚靳最后是被无比殷勤的林向朔一同接去的。
路上的时候,她才听说原楚聿好像受了伤,震惊:“他磕到头了?”
程砚靳跟她一同坐在后座,似乎侧过头悄无声息地瞧了她一眼。
林向朔在开车,回答:“是啊,你居然不知道?我在G市都听说了。”
林琅意心说我也在G市啊老哥,我俩天天擦肩而过只是你最近焦头烂额的都没注意。
林向朔:“砚靳肯定知道吧。”
程砚靳将头靠在座椅背上:“我也一直在外地,不太清楚。”
林琅意找到了送礼的角度:“那我是不是该送点花?果篮?还是补品?”
林向朔:“我买了!”
林琅意把人拉黑了一直没放出来,对原楚聿的近况一问三不知,只能跟自己的哥哥瞎猜伤势。
她脸上的茫然太过于真切,一问一答之间有种天然的状况外,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程砚靳在一旁微侧着脸,眼神凝在她脸上捕捉她每一分表情变化,最后见她越猜越离谱,显然是半点消息都不知道,终于没忍住唇角那泛凉的刻薄笑意,眼角眉梢都在赞叹大快人心。
生日宴并没有如林向朔的安排搞什么游艇party,这就不是原楚聿的喜好。最后定在了他名下郊外的一处庄园,庄园里有标准的高尔夫球场,正适合在草坪上露天摆桌庆祝生日。
虽说是生日宴,可实际上仍然是为了社交,来的都是平日里玩的那一群人,但也有几位林琅意从没见过的男男女女,程砚靳在她旁边一一介绍,没有一位不是合作方或是利益相关者。
楚关迁也在,他身边还有几位最近走得近的生意场伙伴,林琅意的视线投过去辨认,程砚靳亟待开口,一声“砚靳”打断了两人的认人环节。
林琅意转过头,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原楚聿。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自然也没有见过面,完全断联。
他的额头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受伤痕迹,林琅意的目光在上面旋了旋,意识到伤口可能掩在他打理过的头发下。
他瞧上去清减了不少,脸上的肉薄薄的一层贴在骨头上,原本就优越漂亮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更显出他那身素不染尘的气质,渊渟岳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