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述定了定神,好像天地间的风和他都重新活了过来,于是终于能恢复往日里的镇定,保证道:“等待确实很磨人……我会考虑的。”
“考虑什么……?”
他缄默片刻,就用擦过她手背的湿纸巾继续将自己手背上已经凝结的血迹也擦去,然后在手中揉成一团。
“考虑是在等待期什么都没有,还是边等边跟你创造回忆。”
林琅意的手背上还湿漉漉的带着来不及挥发干净的水,被冷气一吹更加凉飕飕的。
不是吧……什么意思?什么叫等她解除婚约之前跟她创造回忆?这是边述这种讲规矩收礼仪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边述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看出了她脸上的震惊。
他稍偏了下头,确定了下垃圾桶的位置,扬手就将揉成团的纸巾丢了进去。
林琅意搓了搓手,觉得边述那个扔垃圾的动作有点眼熟。
果然,下一秒,他又平静地看向她,好像是从前在告诉她这道题解错了一般客观:“那位原总,也愿意等吗?”
林琅意的呼吸都停了一秒。
救了命了,跟边述聊天总有一种自以为题目解到最后一步即将胜利却发现第一步就出现了纰漏。
理工男好麻烦啊。
她一个头两个大,还要冲着他露出骇异的夸张表情,才刚说了半句:“怎么可能——”
他就直白打断她:“别骗人。”
林琅意:……
她坚持:“你看他像是那种人吗?”
“不像。”边述否认。
她暗自松了一大口气:“对啊,所以说你们男的就是一天天的瞎想,有那点时间干点正事不好吗?”
“但是他这种资本家,没有尝到一点甜头,是不会像我一样好打发的。”边述逻辑严谨,娓娓道来,“所以我觉得他既然这么对你睥睨窥觎……”
他抬起眼,那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探究脾性又来了,盯住她,好像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试管里瞬间的化学反应,一秒也不肯错过。
“他是不是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在等待期,也在跟你创造回忆吗?”
不行,边述太机敏了,不搞定他,迟早是颗定时炸弹。
林琅意忽地快速凑过去,脑袋几乎要顶到边述脸上,两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边述沉静稳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功,他好像是那种接触不良的电路,只要她一靠近,那脑电波的开关就失灵了。
林琅意觉得既然如此,那保持这个暧昧的距离谈话就是好方针。
她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边,眉心哀哀拢着,无比可怜地“嘘”了一声。
边述剩下那些严正整肃的话终止,看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林琅意,没再往下说。
“我拒绝啦,你不知道他跟程砚靳是好朋友吗?这要是被知道了,那我怎么办啊?”她皱起一张脸,委屈极了。
“所以我怎么可能放任一点可能性?当然是严厉拒绝,半点机会都不能给。”她在他面前稍稍晃了下脑袋,将错误全部推给别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你知道的,他是合作方和大金主呀,我哪怕是说明立场,那也不会真撕破了脸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说话委婉了点,可能他觉得还有机会。”
眼看着边述又皱起眉,林琅意一摆手:“但是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反正我这儿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他愿意演独角戏,他自己玩去吧,时间久了,他总会放弃的。”
边述凝视她良久,反复确认:“他真的没有拿权势压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