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意夹了块碗里的素鳗鱼,慢慢地咀嚼,她看到对面的男人在说到同居后就放下了筷子,再没了动静。
她哂笑一下,点头:“嗯,味道确实不错。”
而后抬起头,也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角,直直地望进了原楚聿漆黑无波的眼里,应得干脆:“好呀,改天一起去看看房,我到时候搬点东西过来,一起住吧。”
第45章
三天的寺庙之旅很快就过去了,程砚靳动作飞快,借着要看房的由头跑出来好几次,陪着她很快将房子定了下来。
一切似乎都拨回了正轨,林琅意回到应山湖投入日常的工作。
大宗市场将资金的事全部解决了,因为应山湖的珍珠本就是选育后用相当成熟的技术进行养殖的,在第三方机构检验时综合评分遥遥领先,更别说林氏原本就在珍珠行业有一定的知名度,珍珠行业协会的会长许笑珊也来见了林琅意几次,表达了请她入会的意向。
林琅意与许会长喝了几次茶,聊的仍然是珍珠销售和市价的问题。
“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联合高校举办了设计大赛。”林琅意将活动策划书摊给许会长过目,“马上就是大赛评选截止日了,会长如果有兴趣,可以来观看。”
许笑珊浏览了一下参赛作品的网络投票,笑着说:“还是年轻人能碰撞出更多的灵感,我看着这些设计都挺漂亮……到时候我瞧瞧,让宣传部门也写个信息稿,宣传宣传,以后第二届、第三届,就能囊括更多的高校、机构以及个人设计院。”
林琅意欣喜之极,当即表示了感谢。
大赛评选邀请了不少行业中的专业老师、进出口博览会的特邀展销商和部分品牌的顾问,许会长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还帮林琅意从中协调,说会帮她租一个极富有调性的场地。
林琅意忙着对接各方人士,听闻许会长如此安排,当然放心,可是等场地布置图一拿到手,她瞪着上面“金沙溪岛”四个大字,久久说不出话来。
偏生许会长还在百忙之中记得上门给她解释:“这地方我们本来想举办下一届世界珍珠发展论坛的,因为之前其他黄金或者玉石产品曾租过公馆,但是应元并不经常对外出租,比起珍珠,其他首饰类目占珠宝行业的比重更大,所以一般都轮不到我们。”
许笑珊激动得眼尾都挤出深邃的沟纹:“但是这一次,是应元方面主动联系我们的,我昨天刚跟他们小原总吃了个饭,这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他们说船只方面也可以放心由他们那边安排的。”
林琅意老实巴交地坐在一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坚定地洗脑自己这是出自合作伙伴的一根橄榄枝,跟她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不要自作多情。
评选日当晚,林琅意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和包裙套装,项链耳环全是珍珠饰品,作为主办方坐在第二排的走道边。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原楚聿与几方展销商和资深品牌顾问握了手寒暄几句,相当自然地以嘉宾的身份坐在了她身后。
“您这份席签也该做,还应该去第一排,”许会长和蔼地客套,“大宗市场让我们珍珠也上桌吃饭了,这都多亏了应元。”
“您客气了。”原楚聿左手的袖口微微卷起一节,露出上面那串月光白的珍珠手绳,他得体礼貌地向许会长表示了应元在大宗市场初战成功后接下来会重点关注珍珠的意思,两个人相谈甚欢。
“林小姐,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小原总,年少有为,”许笑珊被原楚聿铺开的未来蓝图说得笑不拢嘴,立刻拍了拍装聋作哑的林琅意唤她来见人,“原总,这位是应山湖林氏珍珠的林大小姐,她也厉害,一个女孩子能扛起这么大的生意。”
原楚聿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将视线投在她那张清丽的脸上,他对着她笑得温柔又端净,那双专注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着如水流光,琼枝玉叶一般矜贵地与她握手:“林小姐。”
林琅意在场面上自然不会拂面,也落落大方地与他一握:“原总。”
手心被人轻轻握了一下,离开时却意惹情牵的,拖拖拉拉黏黏糊糊。
他几天没找到跟她说话的机会,这下一见到人更是忍不住,碍于许会长在场,只能冠冕堂皇地问:“林小姐,能不能跟我介绍一下今晚参赛的作品?”
你就装吧!
林琅意不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自己的不专业,更何况这些高校学生的作品本就是她一直在跟进和鼓励支持,在许会长欣慰的目光下,她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指了网络投票上暂时列居前三的作品给他讲解。
她在介绍第一名时原楚聿还认真地倾听并提出了一些疑问,虽然那悠悠打转的目光一直缠绕在她脸上,可到底一心二用的本事过硬,最后还能不遗余力地夸赞了一下那位学生精妙的构思。
到了第二位,林琅意正要开口,原楚聿忽然将彩印的图纸往后翻了一页:“这位不太符合我的审美,我们直接看第三位吧。”
林琅意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跳过了池疏的作品,转而兴致不减地重新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而后态度端正地问她有关第三名的一些问题。
可是他跳过了作品,没跳过人。
池疏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看上去还算崭新的衬衫和西裤,他人太瘦,四肢纤长,皮肤白到毫无血色,这些正装穿在身上有一股楚楚可怜的伶仃纤瘦感。可偏生他那张清秀的脸蛋因为今天要上台领奖,还化了很淡的妆,倒是有两分唇红齿白的小郎官模样。
他见到林琅意,懵懂局促的表情一收,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如往日一般飞奔过来问好,眼角余光猛地刮到一旁看不出喜怒的原楚聿,立刻动作很大地往后缩了下肩膀,唇边的笑也一点点撑不住,最后无力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