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那一瞬间,他简直杀了林琅意的心都有。
四点!他连在斐济看日出都不愿意起这么早。
神智不清地被催着去了大雄宝殿,诵经声响起,如厚厚的绸布裹在耳边,令人脑瓜子嗡嗡作响。程砚靳觉得这玩意根本不是在祈福,而是在准备给自己送走。
他越听越燥,偏偏还要跪坐在厅内将近一小时,一扭头,看到了同样如丧考妣的楚弘,顿时来了气。
当初就不该听林琅意的话,应该直接把惹恼她的楚弘当场揍一顿,结果林琅意后来转头就把自己当立威对象,送自己进来蹲大牢。
程砚靳恨得牙痒痒,越看那嘴皮子翕动念经的木然的楚弘越不顺眼。
早读完了,到吃早饭的点,楚弘苦着一张脸盯着自己面前的清粥小菜,只觉得自己本就不是生物钟的进食点更加没胃口。
程砚靳一撩海清服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下,手臂像是钢筋一样重重压在他肩膀上,楚弘瞌睡都没醒,立刻人一歪,连忙一个激灵立住背脊。
程砚靳关心:“是不是吃不下?”
楚弘拼命点头。
话音刚落,程砚靳空出来的那只手立刻端走了楚弘面前的那碗清水一样的粥,仰头一口干完了。
空碗被重新放回楚弘面前,因为动作太粗犷,碗身晃动间还碰到了一旁的油饼。
程砚靳转腔拐调“哎呦”一声,稳稳接住油饼,然后像是个恶霸一样送到自己嘴里大咬一口,斜着眼睛睨着傻了眼的楚弘。
“哥……这是我的。”
“你不是不吃?”
楚弘哭丧着一张脸:“我只是有点没胃口,等下酝酿一下还是会吃的。”
程砚靳大口咽下饼:“磨磨唧唧,早饭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不知道?吃完了就去干活,我帮你吃饭,你帮我干活。”
干的活也丰富多彩,洗碗拖地当然不必说,还要洗居士服、打扫房间包括厕所和去后山绿色纯天然种植的蔬菜地里干农活!
程砚靳冲着楚弘腿弯处就是一脚:“你去扫厕所。”
公共浴室是建造在蹲坑上的,集体大澡堂里洗澡还要见缝插针争分夺秒,指不定这边拉屎那边就要洗澡,洗澡时两只脚还要注意别一脚踩进坑里。
楚弘一进这浴室脸色就煞白一片,眼睛一酸,当场就要流下眼泪来。
“砚靳哥,这里,这里怎么洗澡啊?”他语无伦次,“我容易出汗,一天不洗澡不行的。”
程砚靳脸色也不好看,瞧着血压不太稳定,可还要在楚弘面前招摇撞骗:“你懂什么,没上过大学就是见识少,国内大学公共浴室就是这样的。”
楚弘大惊失色,双手紧紧抓住拖把柄:“半截帘子,还建造在蹲坑上?”
程砚靳闻不了这个味,走出去老远才回答:“对,赶紧打扫!”
“我要出国,我要出国……”楚弘不住点头,坚定信念,“我不要叉开腿站在坑里洗澡。”
程砚靳被抓去洗衣服,他只恨楚弘只有一个人,不能劈成两半,将那些粗麻搓在手里时将林琅意骂了个狗血淋头。
洗了不到一半,他身上先湿透了,一想起公共浴室的环境,立刻骂得更起劲了。
还买什么真丝睡衣,手洗的玩意一个都别想出现在家里。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给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洗一次衣服!
洗了衣服又到了上课的时间。楚弘身上味道不好闻,又死活不想洗澡,被程砚靳拎到打扫干净的坑位,兜头拧开花洒淋下,冷水一冲,连水温都还来不及调。
楚弘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流,好像在这儿洗澡就是侮辱了他的贞洁,连声哭喊要回家和他再也不敢欺负林琅意了。
“嚎个屁!”程砚靳骂他,“有这劲嚎给林琅意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