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婧月并不愁,毕竟她嫌疑已经洗清,皇帝的赏赐都送了过来,宫人们但凡脑子清楚一点,都不会多问什么,更不敢往婧月身上扯。那不是立功,那是在打皇帝的脸。能在宫里混出头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种作死的事没人会做。至于青玉自身如何,她只能自求多福。被两人念叨的青玉此时正在牢里瑟瑟发抖。她被送进来时就已经吓得腿软,全靠人拖着走,关在这里听见其他人的凄厉哀嚎声更是肝胆俱裂。以至于轮到她时,根本不用审讯,她就直接抹着眼泪全部交代了——颜料罐是她送给雨儿的,罐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她没打开看过,只是兰美人给的,说这里面是颜料,让她拿去送给雨儿。兰美人给的?审讯的宫人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耳朵坏了,忍不住再次向她确认,“兰小主跟你说的,这里面是颜料?”“对。”青玉满脸泪水点头。“胡说八道。”宫人们没好气地冲她翻个白眼。“不知死活的贱婢,你想死别带上我们!”众人皆知,兰美人这罐子里原本装的是香料,这是皇帝亲口认证过的,谁敢说不是?又是一鞭子抽过去。“贱丫头不说实话还攀扯主子,说!你将罐里的香料倒到哪里去了?”“真的啊,真的是颜料啊,兰美人亲口跟我说的!”“我没说谎呜呜呜……”青玉哭到崩溃,却翻来覆去始终都是这些话。宫人们无法,青玉敢说,他们却不敢信,更不敢把这种疯话写上去,商量片刻只觉得这宫女得了失心疯,下了重手继续严刑拷打,把人打得奄奄一息,将雨儿同她的种种来往都问了出来,连同财物一起留做证供,最终将盗取颜料罐的罪过往青玉的身上一推就完事。不久,内务府就送来了新的宫人让婧月挑选,容春阁的众人这才知道青玉已经被杖毙了。没人奇怪,大家心里都早有了准备。知道青玉偷了库房的颜料罐,遇得这下场没人多说,只是工作起来更尽心了。婧月随手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宫女,名字仍跟着青雪青露起,叫做青霜,顶了青玉的岗继续跟着跑腿打杂,这事就算彻底过去了。…………景和宫里。娴贵人正在房里和贴身宫女说话。“丹朱,都处理干净了?”“您放心。”名为丹朱的宫女向她低声汇报,“奴婢亲眼看着的,不会有问题。彩儿家人也都打点好,他们拿着钱高兴的不得了,当日就走了。”“那就好。”她放下了心,想了想又觉得不悦,向着丹朱抱怨,“可惜还是未尽全功,沈氏真是邪门,这都能让她逃过去。”“兰美人确实是邪门。”丹朱也很疑惑,“她怎会准备的这样处处周全,您的计划分明再没人知道的。”“是啊,只能说是运气好。”娴贵人就叹气。“算了先不管她。”她想想又不在意,转而嘱咐丹朱,“林氏那边一定要盯好,把那个贱人给我盯死了,陛下这次怜惜她,但还能次次都纵着?多来几次,我就不信她还能爬上去。”“是。”丹朱向她福身一礼,“奴婢做事,您尽管放心。”“是是。”娴贵人就笑起来,“你做事我当然放心。”丹朱也笑了,转身倒一杯茶捧给她,娴贵人接过抿了一口,闻着味忍不住皱眉,恹恹放下。“小主,您又不舒服了?”丹朱一直注意着,见她面色不好,连往日最爱的茶都喝不下,不禁有些忧心,“要不,奴婢还是去请太医给您看看吧?”“不用。”娴贵人摇摇头,“可能是天热,近日凉得吃多了,伤了肠胃,缓几天再说。”“可是,您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来。”丹朱迟疑着,“奴婢觉得会不会是……”“不可能的。”娴贵人闻言下意识摸上腹部,迟疑一瞬,又犹豫了,“再等几天,等王太医来了再请。”“是。”娴贵人忍不住又摸了摸肚子,“希望你的猜测是真的。”过了几日,王太医刚刚上值就被丹朱请进了宫里,娴贵人心神不定坐着,等王太医把过脉,主仆二人均是一脸期待,屏住呼吸紧张看着他。“太医……”娴贵人的手又不自觉放在了小腹上,“怎么样?我可是有了?”王太医静静把了片刻。收回手开始解释:“回娴小主,根据脉象来看,您的脉象如珠……”“说重点!”丹朱急切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是,确是滑脉无疑。”“小主!”丹朱瞬间转身,看着娴贵人喜极而泣,“小主,您又有孩子了,要有小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