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猛地将他惊醒。
被攥爆的喷雾瓶碎片散落了满地,殷红的血汩汩而出,他目光空洞地盯着被碎片穿透的手掌,用力地攥住了拳头。
然而下一秒,一股更大的力道掰开了他的拳头,有人拽出了里面的碎片,将治疗仪扣在了他的手腕上面,治疗的钝痛和眩晕让他不爽地拧起了眉。
“朕幼时也经常做噩梦。”有人认真地对他说,“噩梦都是假的,现实有时比噩梦更可怕。厉曜,你想抽根烟吗?”
有人点上烟,递到了他嘴边。
厉曜咬住,攥住了那只手,将人扯到了自己面前。
梁寰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毯上,然后就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抚上了脸颊,他刚要挣脱,那根烟就被塞到了他嘴里,呛人的烟味袭来,梁寰歪过头去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根点燃的烟掉在了地毯上,又被人徒手拧灭。
厉曜靠在柜子上冲他笑,锋利的眉眼在烟雾中有些模糊。
梁寰皱眉,刚要开口,厉曜忽然凑上来,逼得他微微后仰,离得太近了,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亲过来似的,梁寰没有继续退,厉曜却率先偏开了头,贴着他的耳朵哑声道:“少管老子的事,杀了你信不信?”
热气让梁寰的耳朵微微发痒,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淡定回话:“不信。”
厉曜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盯着他:“你会后悔的。”
梁寰道:“朕从来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厉曜笑得厉害,他那只染血的手虚虚搭在梁寰的后颈上,忽然再次靠近,梁寰的掌心下意识蓄起了内力,厉曜却忽然卸了力气,径直栽在了他怀里。
温热的嘴唇过他的耳垂,梁寰愣了好几秒,才把人扶起来。
有些……怪。
——
第二天一早,厉曜准时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
梁寰坐在地毯上慢悠悠地喝着茶:“醒了?”
“嗯。”厉曜应了一声,坐起来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他看了眼时间,“我睡了这么久?”
梁寰转头看向他:“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厉曜下了床,见他还盯着自己,哼笑道,“怎么,总不能是我把你给睡了吧?”
梁寰道:“不记得就算了。”
金宝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厉曜的手也已经被治疗仪修复好,他匆匆洗漱完,就要离开。
结果梁寰跟在了他身后。
“你干嘛?”厉曜攥住了门把手,不让他出门。
“我跟你一起去外部区。”梁寰道,“你已经答应了。”
厉曜皱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梁寰理直气壮道:“昨天晚上你‘睡’朕的时候。”
“我……”厉曜生生把脏话咽了下去,咬牙笑道,“你还要不要脸了?有没有当皇帝的自觉?”
“人类新纪元没有封建帝制。”梁寰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迂腐。”
他拍开厉曜的手,径直出了门。
厉曜看了眼自己被拍肿的手,合理怀疑这家伙是在报复,好气又好笑,抄着兜跟在梁寰后面一起上了悬浮车:“你要是在外部区被丧尸啃了,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为什么不是异种?”梁寰掀起眼皮,盯着他的后脑勺,特级异种的脑髓可以抑制官能症,特级人类的脑髓能不能呢?
“碰到外部区的异种,一点儿都不痛苦,就你这水平,”厉曜转过身来冲他打了个响指,“嘭——就会变成一滩血雾,死得可痛快了。”
“你不用故意吓唬朕。”梁寰看他嘴角噙着的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会找其他佣兵带我,你们的内网上有照门招聘随从者的启事。”
“你老公在这儿,你还想让谁带你?”厉曜哥俩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暧昧地拍了拍他的脸。
梁寰推开他的爪子,他又锲而不舍地搭上来:“老实点儿,能到外部区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俩先培养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