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罗道人,你可知道昨日被我们困在阵外的那少年是谁?”天象道人淡淡问道。“谁?”“萧无涯新收的徒儿龙骧。”俱罗道人脸色一怔,“这……怎会是他的徒弟?”“确认无误,且不说萧无涯为人多护短,这次还为了这个新徒弟远赴零州去取药,若是被他知道了我们昨日所为,你觉得他会如何?”“……”俱罗道人脸黑的不行,他可没少吃萧无涯那无耻之人的亏。“索性我们不承认不就得了?”有人建议道。“轩辕派的那个伏阙可是一直在场看着的。”静安长老冷不丁也说了句。俱罗听到这两人就火气上来了,当即骂了句,“这两个死断袖!”沈灼远远用神识听到这句时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都看出来萧无涯伏阙这对渊源颇深,除了当事人。“笑什么?”头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沈灼跨过城主府的栏杆,抬头望过去,那白石的墙头上正斜倚着一个男子,一头红发高高束起,双眸赤红如火焰琉璃,一身张扬的红衣十分引人注目。“你是怎么进城来的?不怕被人围攻吗?”“为了见你一面,我心甘情愿。”百里幽信露出一抹惑人的笑容,双目柔情霸道。沈灼干笑着搓了搓胳膊,“别装了,我牙疼。”百里幽信不满地坐起身,“我这样不好看吗?”“好看。”“不勾人吗?”“勾人。”“那你怎么不上钩?”“因为你还不够好看。”百里幽信扬了扬眉,目光有点危险,“奥?还有谁?”“一个男人。”沈灼抬头望天,“住在九重天上的俊美男人。”百里幽信嗤笑一声,跳下墙头,顺势揽住了沈灼的腰,将人拉到跟前来,低声蛊惑道,“跟我走。”“……”沈灼每次看到这人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写出来的角色,太中二了。默默推开,推不开,沈灼抬头,“想找打?”“咳。”百里幽信默默松了手,“那些老家伙没告诉你吗?”“告诉我什么?”“你过来,我退兵。”沈灼一脸茫然,“与我何干。”百里幽信一怔,“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们?”“你以为人皇钟白敲的?”“……”百里幽信暗暗磨牙,“果然是你……”“哎,还真不是,我就是个读书人,哪里能拥有人皇钟。”百里幽信目光眼珠子转了转,“那个苏天行?”沈灼但笑不语。百里幽信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一高兴,看着沈灼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就觉得勾人,当即低头要亲过去。“砰——”毫无悬念的,那团红色再次飞出了三丈之外。沈灼掸掸衣服,转身向大街上走去。身后百里幽信自地面坐起来,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张狂笑容,“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人,他非弄过来不可!晋阳城百废待兴,街道上有些荒凉,沈灼一人逛了许久才看到了一家铺子是开张的,铺子里卖的东西很杂,沈灼买了几个木头玩意儿,刚付了钱就见到对面屋顶上站着的人。已是夏时季节,太阳有些刺眼,沈灼逆着日光朝屋顶喊了句。“喂!”屋顶上的人回头看了眼,满是嫌弃。沈灼哭笑不得,“搭把手。”对方无语的表情很是常见,随口一挥,沈灼就飘到了屋顶上。“晒太阳呢?”沈灼凑过去跟着看,却发现脚下是城主府安排的义庄,里面放满了白布担架,都是猿魔之乱下的受害者,里面一阵悲戚惨淡。玄玉没搭理他,目光出神地看着底下这群人。“怎么,触景生情了?”或许是沈灼挑起话题的意图太过明显,玄玉终于暼了他一眼,“那只狐狸跟你告状了?”“吱?”小白狐以为喊自己,从沈灼的领子里钻出来,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玄玉。沈灼挑眉,“你这是承认了?”玄玉白了他一眼,“不是天道之子么,弄不死他的。”沈灼无言以对,“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这些人,我,包括这整座晋阳城的人,以及我死去的那些族人,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你的一场游戏,我们的生死命运,都在你的一念之间。”玄玉看着脚下低声哭泣的人们,目光无波澜,“在你出现之前,我们将这一切苦难归于天道,可你偏偏以一个人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看着你将苍生玩弄于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