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他人呢?”
“我不知道……”
“你俩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袁觅道长皱眉,摇着头说,“云泽这小子,临近闱考,连我的课都索性不上了。”
苏采采慌乱不已,举起衣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他总是这样,早课要么不上,要么就来了就睡过去了,我也不清楚他又去哪里了。袁道长,您可不可以放过……”
“你俩都扣一分,记录在册了。”袁觅道长忽略苏采采的崩溃神色,“身为同伴和搭档,你应该多管管他才是。”
“我管不着他啊呜呜呜……”苏采采有苦叫不出,垂头丧气地趴在书案上。
扭头瞥向身侧正在奋笔疾书学习的吴珠,苏采采谄媚道:“吴珠同学,要不我明年申请和你一组吧?我真的受不了云泽了。”
吴珠瞥了她一眼:“不要。”
“为什么啊?”
“……”
见吴珠不再理睬自己,苏采采只得按捺下放弃云泽的念头,一边自我劝慰“云泽也不是完全没有用你看他比武的时候不是还挺不错的吗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一边在内心暗暗咒骂旷课的猪队友,发誓下课后定要好好拿他是问。
时间一点一滴地消逝,袁觅道长宣布下课,苏采采便立马气冲冲地往门口走去。
原本就在气头上,苏采采着急离开也没看清楚前路。谁知才刚走出两步,迎面撞上来人的胸膛。
对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苏采采扶着额头暗暗吃痛,头顶传来温润如玉的柔声:“采采,没事吧?”
是熟悉的声音。对上一双深沉如夜的黑眸,苏采采才认出来者:“顾哥哥!”
顾承祚点头:“嗯,是我。”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采采听见旁人对他俩的议论,心里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引起是非,便赶忙把顾承祚往外带,问道:“你怎么来了?”
虽然任由她拉着自己,但是顾承祚有意却装作无意地延缓步伐,拔高音量说:“今天不是你生辰吗?我来陪你做寿庆生。”
“啊!”苏采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今日已经是二月廿四了吗?”
“对呀,过了今日,你就是芳龄十七的少女了。”顾承祚微笑着看她,语气里似乎夹带了些许小骄傲,“你看,又要我来提醒你了吧。”
苏采采叹了口气:“我又给忘了。”
苏采采常常记不得自己的生辰,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小时候还在戴虎头帽的苏采采,常常在走街串巷的时候,看见邻居人家给自家孩子做寿,往往见到的是一家人团聚、父母相伴的温馨场面。而对于从小没有父母亲在身边作伴的她来说,苏采采对生辰并没有特殊的认知。常常是由祖母和顾承祚提醒,她才想起这个对于自己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又涨一岁的日子。
不过,顾承祚似乎特别热衷于为她庆生。或许,是因为家风严苛,他的家里人并没有过生辰的习惯;亦或许,他好像把苏采采的生辰也当作自己的生辰一般看待。苏采采早就发现了,顾哥哥在自己生辰这一天会笑得格外灿烂,包括十岁那年初遇枣糕的那天也一样。
顾承祚伸手挽过苏采采的身子,边带着她往外走,边高声地说:“我准备了寿礼,你一定喜欢。”
身后人群涌动的声音越来越响,苏采采回首,这才发现同窗学子们齐齐望着她的方向交头接耳,袁觅道长正一脸慈笑地看着她。脸上霎时止不住地发烫,苏采采赶紧拉过顾承祚的衣袖,匆匆逃离现场。
……
一路上叽叽喳喳,惊走沿路上纷飞的彩蝶。两人前后脚回到厢院,顾承祚满眼笑意地看着少女跑进房间,自己不急不慢地坐到粉叶菩提树下的连廊,打开桌案上早已备好的食盒与茶具,取出糕点,沏好茶水。
“在哪呢、在哪呢?我的寿礼在哪呢?”苏采采像只小仓鼠似的,在厢院中窜进来又窜出去,翻箱倒柜地找顾承祚准备的寿礼,看上去似乎已经将方才在课堂上遭扣分的恼怒全然抛在脑后。
枣糕落在案上眨巴着眼睛,顾承祚抿了口龙井茶,伸手取出一块山药糕放在枣糕面前,不急不慢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妨再找找看?”
苏采采把脑袋凑近,双目直勾勾地对上顾承祚:“近在眼前?有多近,这么近?”
顾承祚将山药糕往她的口中送,脸上浮起一丝浅笑:“很接近答案了。”
含过那一块山药糕,苏采采眯起双眼看对方。顾承祚也不躲闪,歪着头用手撑着下巴,迎着少女的目光回看她吃食时像小动物一般的模样。
两三口把糕点吃完,苏采采虎扑上前抱住顾承祚,一把掐住他的腰上下其手,最终在顾承祚的身后搜到挂在腰带上的玄色绣花佩囊件。顾承祚也不恼,边发出沉沉闷笑,边半抬起双手,给少女的“作恶之举”提供更方便的路子。
扬起手中的绣花佩囊,苏采采得意洋洋地问道:“找到了!是在这件佩囊里么?”
顾承祚笑着点头,安静地观察面前的少女是如何急不可耐地拆开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