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该怎么办,门却突然响了,商暮走了进来,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去卧室收拾了几件衣服。
周望川跟在他身后,轻声道:“很晚了,休息吧。”
商暮并不理他,只把衣服装入包中。
“我错了。”周望川说。
商暮拎着包往门口走,脚步不停。
周望川叹了口气:“你不想见到我,我就去医院,你留下来早点休息吧。”
商暮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别介,我承担不起您的好心。”
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地关上。
周望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去了书房。太师椅空空荡荡,孤独地立在月光中。
昨天这个时候,他们在这张椅子上温言细语,亲密缱绻,不到一天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又过了一会儿,周望川拨通了母亲程云萱的电话,请她帮忙确认商暮的安全。
程云萱很快回了电话:“我问他啦,他说在酒店,就要睡下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
周望川说:“没事儿,妈,你也早点休息。”
程云萱说:“年轻人嘛,吵架是正常的,明天好好谈谈,说开了就好了。”
电话挂断后,周望川来到窗边。初秋的月亮是浅淡的,有些残缺,有些寂冷,孤零零地挂在窗户那头,像一朵粘在窗上的霜花。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蓝色丝带解开,十二支红玫瑰散落在桌上。
看得出每一枝都是精心挑选的,玫瑰花瓣柔软而完整,花枝形态漂亮。可因为缺水,花朵正蔫不拉几地耷拉着。
商暮拿着小剪刀,神情专注地修剪花枝,去掉多余的绿叶。十二枝都修剪完后,他把花束插入酒店的花瓶中。
过了一会儿,喝饱了水的玫瑰花枝恢复了鲜活,花朵舒展开来,惬意地昂起头。十二枝簇拥在一起,灿烂如锦。
兜里的手机欢快地响起,商暮看到来电显示,丝毫不惊讶地接起了电话,轻柔喊道:“程姨。”
“暮暮,睡了吗?”程云萱道,“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商暮向后仰躺在床上,手指插入细软的发丝中,指尖摩挲着发尾,声音有些惫懒,“我在酒店,就要睡了。您身体不好,也要早睡。”
程云萱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在酒店,她从来不会插手过问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是柔声道:“工作上和生活上遇到不开心的事,可以和姨说。”
“谢谢您,我会的。”
商暮低声应道,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差点就要说出来。但他又感觉惊讶,同样的话经由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如此的不同。周望川这样对他说时,他便只有愤怒和不甘。
他转移了话题:“姨,秋装的初稿已经出来了,这两天我再改改,就发给您看。”
“好,不急。”程云萱声音温柔,“工作上的事情慢慢来就好,月底是中秋,记得来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