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水龙头再打开,淋浴头里滴下两滴水后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他随意擦了两下头发,想给前台打电话,结果发现宾馆房间根本没有座机。套了刚脱下的脏衣服,准备下楼去前台一趟,刚出门发现周正刚从一楼上来,手里拿了条烟和一扎啤酒。“怎么了?”周正看他半湿的头发,眉毛微皱。陈清池想挠头,手伸了一半触到湿哒哒的短发,缩回去:“房间淋浴头坏了。”周正扬了扬下巴:“我去看看。”“不用,我去找前台看下。”周正听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前台小丫头片子能帮你干什么?指望帮你修淋浴头?”陈清池愣住,其实细想也是,前台还得打电话叫维修师傅,这个点也不知道这个镇上维修师傅能不能及时赶来。周正:“走了,开门去。”陈清池转过身,头发滴的水顺着后颈滑进墨绿色的衬衫,晕出一片水渍,松垮垮的衬衫半塞入休闲裤,慵懒又凌乱,看得周正浑身一僵,一个小时前已经解决过一次。他自问不是什么纵欲的人,但碰到陈清池后,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了。陈清池的房间里透着一股清淡的薄荷味,很清爽,周正把啤酒和烟放在电视柜上,捞了捞袖子转身去了卫生间,拧了两下水龙头,没见出水,回头瞧见陈清池倚在门栏上,一双眼睛盯着他,像是监工一般。周正把淋浴头拿下来,拧着淋浴头和铁管的接口处,大臂肌肉鼓起,青筋攀在手背,年久失修的水龙头里满是锈迹和灰尘,湿漉漉的锈水弄了他一手。“你去我房间先洗。”周正回头,手里还抓着脏兮兮的淋浴头。陈清池刚想说不用,结果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嗯。”他回,“钥匙在哪儿?”周正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口袋:“你过来拿下,右边口袋。”陈清池微愣。“愣着干嘛。”也许是他想多了,陈清池走过去,他有点洁癖,忍受不了锈迹斑斑的东西,尽量不去看那淋浴头,周正侧过身,把右边挪到他手边。近距离,陈清池闻见周正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好像刚刚洗过澡没多久。周正:“你往里掏掏,我这口袋深。”陈清池……他手还插在他口袋,干脆一摸到底,只摸出个铁质打火机:“真没有。”“仔细摸了?”陈清池:“……摸了。”c08周正皱眉,一副我不可能记错的样子:“左边你再看看。”说着转了个身。陈清池真是服了他的记性。周正:“你看看呢。”陈清池伸手到他的左边裤子口袋,牛仔裤贴着肉,整个口袋被身上的热气烘得暖洋洋的,左边口袋的东西比右边多,鼓鼓的,一包烟,一包纸……周正这个角度刚好瞧见他衬衫领口外露的两根锁骨,喉结滚了滚:“掏着了吗?”“没。”陈清池手往里伸了伸,眉毛拧着,手指摸到个硬东西,低头瞧去,下一秒触电般地想缩回手,结果手腕卡在裤子口袋入口处。他整个人僵住,眼睛被灼得快瞎了,宽松牛仔裤被撑起个形状,瞬间耳根爆红,猛地从口袋卡口把手缩回来。“你!”陈清池诧异看向周正,后者手里还拿着淋浴头,裤子撑得变形,他是男的,自然只是是怎么回事,“流氓!”周正抿唇,沉沉吸了口气,眯着眼看着陈清池:“你是没个欲望还是咋滴?”陈清池没想到他脸皮那么厚,气冲冲出卫生间。周正搁下淋浴头,看他生气的模样,低头瞧了眼硬挺的小兄弟,深邃的双眸染上一丝玩味,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沾了锈水的手,从左边口袋掏出把钥匙,站在卫生间门口,扔到床头柜上。“咚”的一声砸得陈清池一个机灵,回头怒目而视。周正靠在卫生间门栏边,嘴角挂着一丝邪笑,扬着下巴:“钥匙给你搁床头柜上了。”陈清池……他想不通为什么周正这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刚刚他竟然起了那种反应!现在还能如此坦荡。望着卫生间朦胧的玻璃门,周正已经蹲在地上继续干活。陈清池拿了钥匙,路过卫生间恰好瞧见周正弯腰,精窄的腰线扎在牛仔裤里,和手臂有些黝黑的皮肤不一样,腰腹是白色的,没有一丝赘肉,这个角度恰好看见他外露出黑色内裤的边缘,带着半截粗糙的拼音字母,又廉价又让他觉得很生活气。“喂,桌上东西。”陈清池愣了下,从桌上拿起烟和酒。周正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地上大开着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