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玻瞪大了眼睛,这雪娘娘真是?会糊弄人,辛辛苦苦搞了那么大一个鬼影去吓唬人,本体却只有一点点大,通体雪白,毛茸茸的长毛蓬松顺滑,真的就像一个雪球一样。
雪娘娘气急败坏骂道:“砚狗你能不能别老?用你的脚踩我啊!!!臭死?了!快松开!”
“说了不要伤人,你又?动手了,雪娘娘。”
砚狗声音沉沉,带着些许的迟缓与老?态,它缓缓转过头看向在场唯三的人类:“抱歉,雪娘娘它没有恶意。”
三人这才看清砚狗的真实面目,它的面部正中间有一些白色的毛,一直延伸至胸口一大片,身上及后?背则是?大片的黑色和棕色,夹杂着些许花白,两只大耳朵自然下垂,带着些钝感的面部非常柔和,显得温柔又?帅气。
可雪娘娘却丝毫不这么觉得,无情地嗤笑它:“得了吧,你还在这儿当起烂好狗来了?说出去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你这个叛徒!败类!无耻之狗!……杀人凶手!”
最后?一个词让砚狗浑身一震,它缓缓抬起大脚松开雪娘娘,静静地矗立在一旁。
雪娘娘一个优雅的翻身,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抖了抖一身雪绒绒的长毛,嫌弃地离砚狗远了一些,端正坐好。
此时它俩正坐在幽幽的绿光之中,黎玻突然发现雪娘娘的状态不似一般小猫……它全身上下每一处、每一根毛发,都流溢着隐隐的光。
雪娘娘跟曾经遇到的元宵一样,竟然是?一只成熟的、且带有记忆的灵魂体。
甚至比元宵身上的花纹和毛发更加清晰,不站在光照下,甚至用肉眼都很难分辨出来。
“原来你是?……”黎玻微微愣住。
雪娘娘偏头傲娇地哼了一声:“没错我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灵魂体’,嘁,什么‘灵魂体’啊,不就是?鬼嘛。”
砚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几人说道:“你们快离开吧,过一会儿我会把?地下室里你们的同伴平安送出去。”
“等等——”东席连忙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旁边的猫和狗们都如临大敌,俯身瞪着他,东席赶紧又?把?手放下来,“抱歉,我没有恶意,我们是?动物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您……应该知道吧?”
砚狗点头:“活了二十多?年?的老?狗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二十多?年??
这在狗狗中算是?非常长寿的了,难道砚狗就是?刚才在保姆工作?项目中提到的那?只狗?
黎玻迟疑道:“您是?……之前这座宅子?的主人姜先生的狗么?”
“不。”砚狗却是?否认了,它缓缓道,“是?肖先生,姜女士,这座宅子?是?他夫人的家。”
“原来如此……不好意思,是?我先入为主了。”黎玻道歉,“那?您自从……这十几年?都生活在这里?”
砚狗大方?承认:“你是?想问这座宅子?闹鬼的事情是?不是?我干的吧?没错,也都是?我,从他们夫妇二人……去世之后?,我就一直躲在附近,直到彻底没人再来调查这件事……”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砚狗,闹鬼的事儿明明大多?数都是?我干的。”雪娘娘在旁边不屑一顾。
“那?个,砚……”黎玻磕巴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直接跟雪娘娘一样叫砚狗总觉得像在骂它。
不过砚狗很是?善解人意:“我叫书?砚。”
“书?砚,你好。”黎玻想了想,将白豆的尾巴尖捏起来给它们看,“我们没想介入你们的生活,只是?您也知道,我们也有我们的工作?和伙伴,想问问您是?否知道它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砚狗直直地注视着黎玻,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般。
但黎玻丝毫不惧,也问心无愧,她?确实是?为了工作?而来,私心也是?为了寻找白豆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
半晌砚狗好像被她?的执着打?败了,它仰头朝天“嗷呜”一声,如同山林里的头狼在夜色中召唤着同伴。
几人被这嚎声震得有些头皮发麻,东席更是?如临大敌,这大狗书?砚不会是?突然翻脸,要召唤狗群来对付他们吧……
没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各种房顶、杂草丛都传来了不小的响动。
白豆默默往黎玻怀里缩了缩,只敢从爪爪缝里偷偷地看,但很快又?从她?怀里探出头来,伸出小爪子?指了指:
“看!大老?鼠!!”
“什么大老?鼠?”黎玻一惊,把?顾文珑和东席多?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只见两个灰色毛球一样的东西从远处“咻”一下窜了过来,沿着书?砚宽厚背蹦跶几下就爬了上去,并排站好向他们看过来。
……还真是?两只“大耗子?。”
黎玻无奈扶额:“白豆,它们是?龙猫……不过学名好像叫什么毛丝鼠吧?也算是?大耗子?了。”
两只灰色的龙猫听了她?的话,很是?气愤地在书?砚背上站起来,叽叽喳喳地吵着,不用翻译也知道大概率是?在骂她?吧。
骂着骂着其中一只突然甩起小爪子?,朝他们扔了个东西泄愤!
顾文珑猛地接住抓在手里,下一刻就变了脸色:“什么玩意儿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