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来者面上的床单,一瞬间炸成了飞灰!但是,在片片飞旋的灰烬后,露出来的,却是一张涂成雪白、嘴唇鲜红的面具。床单下包裹的,竟是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型纸人。在不断窜动的火苗中,纸人诡异地咧着笑脸,显出幸福又安详的模样,就此迎来了生命的终结。两个少年陷入了无言之中。“逃脱了,留下来的是一个傀儡替身。”卫承乐拧起眉,“没感觉到任何空间能量波动,是怎么消失的?”这让他突然回想起来,先前他们在蹲点那个失踪少女时,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情况——没有空间能量波动的痕迹,但人就是无影无踪了。灰球滚落在地上,滋滋地冒着烟。一阵心烦意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看了眼林暮晃:“你觉得他是什么来头?”他本不想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但来者却能一口讲出他的家庭背景——占卜真能这么神?因着他现在是彻头彻尾的家族丑闻,卫家那边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低调处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族谱上已经是除名状态了。知道的人,又耻于往外宣扬。这事连林暮晃都不知道,这会儿被一个陌生人一口叫破,他杀心顿起。“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我觉得他似乎一直在监视我……或者说,‘我们’?”卫承乐道:“他说想要胃结石,也只是借口吧,为了有理由替我们‘占卜’?”林暮晃“嗯”了一声,突然,他将手往纸人还在熊熊燃烧的怀中探去。看到这一幕时,卫承乐又忍不住心里大骂“牲口”。隔热手套了不起是吗,还表演起“火中取栗”来了?小潘又不在,突然间的耍什么帅?但等林暮晃收回手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想错了。少年指间夹着的,竟是一张闪闪发亮的书页。“这是……”“千葵之前吃掉的,应该就是类似的东西。”林暮晃看了会儿,突然道,“乐哥,你觉得这会是‘冥想录’吗?”卫承乐条件反射就想说一句“想天上掉馅饼也不是这么个做梦法”,在他看来,既然湖心寺是在找冥想录的继承人,那在人选决出来以前,奖品大概率会保存在某个寺庙认为“绝对安全”的空间里。再说了……看到书页就想到冥想录,你小子怎么不看着老婆饼想老婆呢?谁规定名字里带个“录’,就一定得是书的形态了?但未曾想,在说出“冥想录”这三个字后,原本僵死了的纸人残骸,惨黑的眼珠闪了闪,竟是又重新活动了起来!它顶着一身火焰,锲而不舍向林暮晃扑过去,慌张又决绝,宛如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使出绝命一击。“还我!把它还给我!”——从它的姿态里,明明白白地彰显着这种意思。“没完没了了是吧?”卫承乐忍不住牢骚起来,“我是真累了。”虽是这么说,但他却不敢大意。一人高的纸人和小小只的小纸人给人的压迫感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后者更多是“可爱”,前者带来的却是类人却又非人的恐怖感。“风之舞。”青色的气旋轰开了纸人被烧焦的半侧身子,纷纷扬扬的纸屑四散而去,又尽数被火焰吞噬。在纸的密度达到一定程度后,因着致密的压缩会使得氧气供应不足,火反倒会烧不进去。但这会儿被风一助燃,火苗当即又蹿了蹿,只一会儿就将纸人烧成了飞灰。卫承乐戒备道:“这下是死透了吧?还诈尸,那真没道理了啊。”林暮晃道:“还有点没烧干净的纸片,我再烧烧。”卫承乐:“……行。”于是,又鞭尸了三分钟有余。在断开异能输出后,卫承乐长出一口气。在刚才漫长的时刻里,他承受了太多一个鼓风机不应该有的压力……眼神触及到地板时,他突然发现,上面竟然多了些焦黑色的痕迹——那是高温状态的胃结石所留下来的。奇怪……他记得这里的地面和墙壁是无法被破坏的。莫非是规则改变了?他仔细又看了眼,发现那条黑痕在缓慢消失,像是被某种力量“还原”至初始的状态。只是,那速度很慢,仿佛修补的力量供不上来似的。难道是……供应的能量源,在衰退吗?他没想太多,相比于这点小变化,他更在意的是刚才纸人的突然发狂。毫无疑问,它在试图夺回那页纸。“不会真是那啥吧?也不对啊,现在这群人在争夺的不就是‘冥想录’吗,如果这么轻松就让你得到的话,那其他人在抢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