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那种我说铅笔你说虫的感觉。
但两个星期过去了,匠海的病也没有任何变化。
既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
晓不断翻看着之前的治疗记录,这里面不仅有她的记载,还有前几次的医生留下来的笔记。
虽然药方内容和剂量略有偏差,但是所有医生对匠海的诊断都是一致的。
难道是剂量不够?晓沉思。
于是到了第二天,她尝试加大了剂量。
“试着下床走走?”她劝道,“我扶着你。”
但匠海却摇头宛如拨浪鼓,“不行不行,我……我,疼。”圆润的双眼里满是惊慌与害怕。
之前晓也曾劝说过匠海到外头走走,但每当到这个时候,乖巧听话的匠海却怎么都不愿意,只说怕疼,门外的侍女也总是顺着他,让晓不要强迫小少爷。
晓只觉得这是家里人溺爱,可为了治好疾病,哪有事事由着病人的道理?
“那不然我让禅院抱你起来?”晓力气不够,但外头正好有个人高马大的呢,“没事,不会疼的。”
匠海的病根在腿部,总是这么躺着,肌肉机能也会退化的,就算是借助外力,浅浅走一下也比一直不动好。
但匠海却依旧摇头,眼眶里渐渐溢出朵朵泪花,“不了不了……不要,医生姐姐,求你了……”
好像看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孩子脸上的表情惊惧异常,晓心中一紧,正要说什么,这时身后突然一条手臂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掌宽大,如果用来打篮球一定是一把握球好手,此时擒住晓纤细的手腕,就像是黑熊捻着一束花。
晓猛然回头,就见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正低头沉沉地望着她。
匠海顿时大惊失色,连眼泪都快被吓了回去,大叫道:“你不能进来!”
“啧。”甚尔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匠海,“所以说小屁孩真麻烦。”
说完,他顺势就将晓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直往门外走。
房间外,往常冷淡的侍女们此时竟都惊慌失措地围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甚尔将晓带离了顶楼,才连忙将房间门关上,战战兢兢地不敢多说一句。
“放开我!”被甚尔拽着,晓连医疗箱都没拿,跌跌撞撞地勉强才跟上他的步伐,“治疗时间还没结束呢!”
“结束了。”甚尔冷声道。
一直到走到二楼,甚尔才放开她。
晓当即甩开甚尔的手,忍痛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突然这是做什么呢?!”
“你做了无关的事情。”甚尔回头,说完后一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晓发红的手腕。
“怎么无关了?”莫名其妙被粗鲁对待了一番,晓很气愤,“我这是在进行正常的疗养流程。”
“别打让那小子移动的主意。”甚尔面色冷硬,“乖乖地打你的针,涂你的药,别想着别的事情。”
晓闻言心里更觉怪异,眉头一蹙,压着火道:“为什么?让匠海君移动有什么问题吗?”
太奇怪了,这真的太奇怪了。
卧床生病却没有一个亲人来探望的男孩儿,从不下楼的侍女们,规定严苛的治疗时间,不见好转的病情……现在连让孩子下床走走都不可以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晓直直望向甚尔的眼底,想讨要个说法。
很明显,面前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甚尔却面露不耐,“你是不是很喜欢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