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页的脸涨得通红,连忙躲到谢应祈的身后,让他挡着自己:“啊,他们居然偷看,我们快走。”
谢应祈无奈,也没管楼上的人,牵着他的手往校门口的地方走。
“谢应祈,你带我去哪儿?”沈页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没有往家的方向行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问这个问题。
谢应祈只吐出来两个字:“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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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汽车从城区驶向郊区,周围的景色也在慢慢变化,再拐一个弯,汽车便行驶到了一条寂静又没有多少人的路上。
在沈页还小的时候,最亲的奶奶去世的那一段时间,来家里的人总是很多屋子里也总是很热闹,但他就是安安静静的,谁逗他他都不给反应。
他也不是怕生,也不是因为年龄小就什么都不知道,而正是因为年纪小,所以对很多事情的感知都比其他人要敏锐。看着那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木棺,他的心里很清楚奶奶不只是像妈妈说的那样睡着了,而是再也不会醒过来陪他玩游戏。
所以办丧事的那几天,他身上挂着一披白巾,乖乖地坐在爸爸的怀里,心里有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复杂的情绪。
到了现在也是这样,沈页知道这一次是来找郑惠阿姨,于是被谢应祈牵着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还是安安静静不作声,步子也放得很轻很轻,怕惊扰到了别人。
站在墓前,看着谢应祈弯腰把手里花束放下,而他还是挨着谢应祈的肩半躲在他的身后,看着石碑上朝他们温和笑着的郑惠阿姨。
“谢应祈?”
见对方不说话,沈页忽然很小声地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谢应祈回头,对上沈页认真的目光。
对方好像在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看有没有闪泪光,最后攀着他手臂的手顺着往下,握住了他的手掌,把眼神微微避开,垂着脑袋,道:“你不要太难过。阿…阿姨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
谢应祈:“我知道。”
他知道从小到大,郑惠对他从来没有过什么苛刻的要求,开心就好了。
即便后来的日子看上去过的并不是那么的开心,他也觉得并不是那么地难过,并不是因为少年人的自尊心不肯承认谢家明做过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仅仅只是因为有郑惠在,从小时候就被他视作为超人一样的妈妈,无论日子怎么样都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真的是一种很难以言述的安心的感觉,所以他一直都认为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日子也就是那样坏起来的,不管他再怎么往好的地方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高利贷一次又一次找上门,狗皮膏药一般挥之不去的亲戚,还有那天突如其来的那场车祸。
不管他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发生了。
所以他说“我知道”,知道即便如此,郑惠的想法肯定也还是和一开始一样简单,只希望他能够开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