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碧芯心里温暖,她摇了摇头道:“敏智姐姐深处深宫,比我更难,她比我更需要你。而且王爷回来了,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王妃您。。。。。。就这么肯定王爷一定会处理高氏吗?高氏在王府运筹多年,又有庶长子傍身,王爷就算会处理,但恐怕也。。。。。。”
“我在刚刚,已经得到了回答。”陆碧芯垂眼,一派温婉柔软,“对我来说,足够了。”
陈筱艾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陆碧芯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只王爷一句告白便未趁势惩戒高氏?”
“。。。。。奴婢什么都没听到。”陈筱艾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挠了挠耳朵。
陆碧芯只觉得她可爱,难怪敏智姐姐会喜欢。
她拉着陈筱艾坐下,望着满院凉凉月色,牵着陈筱艾的手说:“你我出身立场不同,无法理解彼此的看法做法也是情理之中。筱艾,你是自由的,你不受拘束,自有万种可能。我虽出身世家,但也困在世家,我所见所闻所听都是家世以及父母拼尽全力所给予的最好的一切。身为世家女儿,我的毕生目标,也是寻找对我而言,对我的孩子而言,最好的东西。”
陆碧芯从发髻上取下簪子,簪子是白玉打造,样式不是花朵,反而是叶子,十分素净,她抚摸着簪子道:“上了皇家这条船,我却能够嫁给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男子,已然足够幸运了。你说我性子软弱也好,说我无大志也罢,我爱我的丈夫并且信任他,我想在同一条船上和他永远走下去,我相信他能够给我最好的。”
那晚他们一见倾心,平王将她手中合欢花拿开,说合欢是苦情之花,不吉利。转头摘下合欢树的叶子赠予她,说合欢叶子日开晚闭,两两对合,如夫妻般朝夕相处。
陆碧芯给这般奇说歪理给惊呆了,愣愣地接过合欢叶子。
平王也自知不够郑重,在端太后未指婚前就以合欢叶子为样,打下首饰头面等,想着法子送到陆碧芯手中。
婚后,平王即便往府里纳着侍妾,依旧不忘打造各种有关合欢叶子的首饰与衣物,献宝般送到陆碧芯手中。陆碧芯笑着都接了,在她眼里,平王爱她,她也知道他从小到大因为环境使然,对喜爱之物不苟言笑,隐藏惯了。
所以她也从来不着急,她等着他开窍的那一天。
陈筱艾静静听着,说道:“娘娘说,您是一个顶好的女人,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果然如此。”
“我以此为志,希望终得成全。”陆碧芯垂眼抚摸肚子,温婉娴静。
第二天,天刚蒙亮。梅氏便强闯东苑,哭叫着求平王救他父亲。
兵部侍郎梅明峰是此次军营投药的罪魁祸首,他私下与南罗人交易贩药,在军营士兵中的饭菜中下药,致不少士兵发狂发疯,甚至伤人。不仅如此,他还将南罗人接入南盛境地,到处以活人养药,期间不知又死了多少人,其残忍令人闻风丧胆。
最重要的是导致军事要地的城南军营上下乌烟瘴气,杂乱无章。更甚者直接关系到金都皇城的守备与安全,禁军当下立即整顿肃清,竟发现也有士兵道听途说,私自买药服用,所幸及时制止,并未酿成大患。
梅明峰直接进了昭狱,生死不明,梅家抄家满门流放,永无可能了。
梅氏痛哭流涕,大声喊叫,言语间大有平王不讲平日情面的指责。明真姑姑听了,叫了几个粗使婆子将人拉走,还不忘堵上梅氏的嘴巴。
平王将鸽子汤吹凉,放到陆碧芯桌前道:“母后派来的这几位姑姑不错,尤其是那位明真姑姑,我小时候偷吃点心,她还打过我手掌心来着。”
陆碧芯捏着帕子拭去平王嘴边汤渍,闻言笑道:“真的?那等会我得问问明真姑姑,王爷小时候还做过什么傻事。”
“饶了我吧。”平王一点陆碧芯鼻尖,唤来叶管家,“传我的话,念在梅氏多年伺候,此事本王不予她计较,她爱怎么打点娘家随她去,只有一点,仔细她的侧妃之位。”
梅家已然无救,梅明峰只有她一个出嫁的女儿,若是她失去平王侧妃之位,那真是什么都不剩下了。看在夭折的女儿的份上,平王不想过多追究。
用完早膳,高氏战战兢兢地前来问安,还带来了庶长子萧志升并两个年纪幼小的女儿。
知她意图,面对两个懵懵懂懂的庶女儿,陆碧芯到底不忍,将她们唤到身边,抬头看着平王,平王点头,陆碧芯便不理会高氏,将两个庶女儿带下去玩耍。
陈筱艾蹲在院子里教两个小女孩做纸风筝,听到正厅传来高氏凄厉的哭声,她连忙堵住两个女孩的耳朵,让人领她们回屋里吃点心,自己回到正在看书的陆碧芯身t边。
杨妈妈从正厅回来,肃容回禀道:“兰姨娘将当初囚禁小曹子的人都找来了,还有曹姥姥也在场。人证物证齐全,高氏都招了。梅氏听闻高氏陷害二小姐,提着刀就闯了进去。。。。。。倒是没有伤到要害,但看着也够呛。王爷要休高氏,我按您的吩咐将话与王爷说明白了,王爷也听进去了。”
陆碧芯点点头。她知道以平王的性子,知道高氏陷害梅氏,害二小姐夭折、又安排小曹子暗害自己,绝对无法继续容忍高氏,看在高氏生儿育女的份上,一纸休书免不了。
一个被王爷唾弃的女人,高家断不可能接她回去,她无处可去,生不如死。
但陆碧芯身为平王妃,考虑得比平王更多,首先庶长子萧志升已经十岁,他是高氏自己带大的,母子连心,生母的境地会给他带来巨大影响,不利于他的将来。且四小姐五小姐是庶出的女儿,有这样一个被休的生母,即便她们的父亲是平王,以后谈婚论嫁也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