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云芷也料想到她应该是看到自己和安柔在一起,所以误会了,于是云芷耐心解释道:“小晚,那只是个一面之缘的朋友,出于礼貌我……”
“出于礼貌?”曲晚声音拔高,冷笑着打断她,“出于礼貌你目不转睛盯着人看?出于礼貌你对她露出那种恶心的表情?出于礼貌你陪人玩到天黑?”那笑容已经称不上笑了,戾气源源不断地渗漏出来,到最后变得扭曲。
“云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闲?还是说你对谁都能这样!出于礼貌?你怎么说得出口!”
那份隐约的喜悦和难以掩饰的担心,猝不及防被对方拍了个粉碎,云芷的声音归于平静,毫不避让地看着她:“我可以向你解释清楚一切,前提是你能先冷静下来,能听进去我的话。”
“我不冷静?”曲晚发狠的目光中,疯魔正在肆意滋长,“我要是不冷静早在看见你们同桌吃饭的时候,冲出来将桌子都掀了,还能让你们缠绵不舍到天黑!你到底多能耐啊,是个小姑娘你就凑上去,恶不恶心,变态吗你?”
曲晚的话语像是尖刺,被猝不及防刺中的那刻,云芷瞳孔都蓦地紧缩。
曲晚的脸逐渐模糊,变幻着形状,最终组合成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那随意披散的长发在云芷眼里都仿佛都有了生命,怪异地扭动着,慢慢将她缠住,让她痛疼非常,连呼吸都莫名困难。
她终于忍无可忍,也发了狠:“曲晚,你给我滚开!”
曲晚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被刺激得彻底崩塌,血丝爬上眼球,危险可怖,一把掐住了云芷的脖子,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喘着粗气,笑得癫狂。
曲晚异常的愤怒,而人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不考虑后果,也无法冷静分析,只是固执地想要将导致自己愤怒的源头,无情地抹杀。
“你再跟我吼一句!怎么,我说对了?笑得这么不怀好意,生怕别人看不出你龌龊的心思是吧。”
天知道她同合作伙伴约在南海吃饭,看到这一幕时难以言说的狂躁差点将她淹没。
那人平时对自己有求必应,可那份刻意的淡漠和疏远怎么都存在,今天她却能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笑得那么自若惬意。
她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向同行的人告别就匆忙离开了,因为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她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只能先离开强行压制怒火,万万没想到直到天黑,两人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她就坐在这沙发上,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
云芷抬起一只脚向曲晚踹去,或许是没有想到这只逆来顺受的兔子也有咬人的一天,咬的还是自己,曲晚没有设防,就这么被踹了开来。
云芷站起身,双手即使握紧也止不住地颤抖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声不响就要往楼上走。
结果脚还没迈开,就被大力一推撞到了墙上,头脑阵阵发晕,还没倒下,就被曲晚从身后死死压住,头发被抓着用力一拽,被迫仰起了头。
曲晚俯在她的耳边恶狠狠道:“和别人谈笑风生,和我就不苟言笑,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她危险地眯起双眼,脸色极度地阴沉,“除了我,你跟任何人都可以掏心掏肺是吗?”
云芷紧握的手缓缓松开,白墙冰凉的温度,似乎透过肌肤传达到心里,她突然失掉了反抗的欲望,嘴唇微微发颤,吐出的声音却异常平静:“你到底想要怎样?”
让你相信我怎么就这么难,你明明说过会永远相信我,不需要条件的。
是你忘了,还是我记错了。
受伤住院
“我要怎样,这话该我来问你!”曲晚仿佛恨极了这个人,抓着云芷往后用力一摔。
云芷摔在客厅的矮桌上,桌面的东西掉落一地,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声响悄无声息碎了一地。
那晶莹的瞳眸忽地散了一瞬,又颤颤巍巍地凝聚成颗灰败的石头。
五脏六腑炸裂般的疼,像是在被钝器反复穿刺,拉扯中带出碎肉裂骨。
她尝试起身,这平常做起来简单的动作,此刻却将她逼出了一身冷汗。
脸上血色尽褪,像是糊的纸面,艰难翻了一个身趴在桌面便是极限了,再也动弹不得。
一阵腥甜猛地上涌,云芷呕出一滩浓血,暗红的血色将她苍白的唇色掩盖住,透出几分妖异。
曲晚愤然转身,结果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大片刺目的血迹极富冲击力地撞入视线。
滔天的怒火仿佛被一桶冰水浇了个彻底,再没有复燃的可能。
“云芷!”曲晚骤然慌乱,朝云芷冲了过去,结果刚伸出手就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你滚!滚出去!”云芷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
只是这一激动,她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很多的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像是止不住一样。
“你先别说话,医院!我们去医院!”曲晚慌了。
恐惧从遥远的记忆深处冒出来,不由分说地开始腐蚀她的灵魂,而她无法经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不住地颤栗。
云芷胡乱地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侧身准备从矮桌另一侧下地,脚还未沾地,就被曲晚一把抱了起来。
曲晚抱着她冲到走廊,这里是十七楼,而电梯还停在负二楼。
曲晚着急地摁着按钮,旁边就是楼道口,可云芷的样子看起来根本经受不住剧烈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