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炔抿唇,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针锋相对的语气。
这正是为何两人从前不对付的原因,因为如果是那时候的严炔,定立马转身就走。
然而他现在……
“不闲,但想不通。”
他有什么就直接问了,这是严炔花了三年琢磨出来的道理,而不是自己去揣测。
女人心,海底针。
也不仅是这退点心一回事,从初一回宫之后,程皎皎就有意回避他,除了给太后和陈晟医治,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泰宁宫不出来,要么就是在军营之中熬药制药,一日两日倒也罢了,可已经过去七日了,严炔不傻,自然瞧得出她是有意避着。
今日已经动身出发,再有不日她就要回蜀州,严炔没由来有些烦躁,今日午时大军歇息的时候听说严莹来找陈晟,便借着由头过来瞧瞧。
知道这一路的干粮她不喜,送个点心也有错,严炔当真想不通。
程皎皎沉默了片刻,忽道:“那点心是我有还是大家都有?”
“莹莹也有。”
“那便是了,并不是人人都有,我自认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陛下还是留着给有需要的人吧,我从前因为娇气被不少人说过,现在不想被说了。”
严炔皱眉:“这是何逻辑,男人又不喜欢这些,再说女子本就精贵一些,我看你方才似乎有些难受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没有难受。”程皎皎这会儿心头梗着一股气,她觉得自己也有些矫情了,但是没人懂她。
“那你……”
程皎皎深吸一口气:“我只不过想到了我母亲而已,我母亲是北方人,当初嫁给我父亲可能并不喜欢蜀州的风土,才会给我起麦麦这个名字,并非是抱怨途中饭菜不好。”
严炔没想到她心里的想法竟然是这般。
麦麦。
他无声地念了念这两字,声音也柔和了下去:“麦田稻米、五谷丰登。你母亲希望你一生衣食无忧,能为天下百姓带来福气。虽的确可能是思念家乡,但更多也是对女儿的祝福。”
程皎皎眼眸微动,心中忽然微微动容。
“谢陛下宽慰……”
“朕说的是心里话。”
两人再度沉默片刻。
“如何,现在可想吃点心了?”
程皎皎没想到他还会问这话,噗嗤一声在马车上又笑了出来,接着掀开帘子,朝严炔伸了手过去。
“又哭又笑,不成体统。”严炔语气无奈,动作倒是温柔,程皎皎接过那点心时心情已经大好,甚至还朝严炔吐了下舌头。
接着瞬间关上了车窗,严炔在外怔愣片刻,回过神时也勾了勾唇。
“陛下快回前头去吧!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