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贺垣古怪地盯着他。
楚河的人此时已经贺垣层层围住,不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严炔也并未急着杀他,而是慢条斯理让人死个明白:“你的人今日都被朕抓了,你的心腹在这宫中潜伏多日,你又怎会跑远?此时来和宁宫刺杀,无异于孤注一掷。”
贺垣狞笑两声:“严炔你个草莽寇贼!爷爷我今日落在你手上认了!你破我宁州,屠我将领,杀我百姓!获得天下又如何?你手上的血足够你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
严炔面无表情,但一步步朝他走去的时候目光还是流露出几分狠厉。
贺垣大放狠话,但在那身影步步逼近时还是抖了抖身躯,他很快稳住,也知晓今日活不成了,大笑三声:“来!杀我!我贺垣并非贪生怕死之辈,那日城破,我虽金蝉脱壳,但一直守在这宁王宫地道,并未逃出生天!我为宁州,也算是问心无愧!”
和宁宫此时已是火光冲天,御前侍卫和怀北军纷纷赶来,听到这话无不耻笑一番:“你是不愿逃还是逃不出去你心中清楚!我怀北确要收服你宁州,可从未行过屠戮百姓之举,倒是你,在位多年大兴土木,玩弄巫术,不知多少宁州百姓恨毒了你!今日死到临头还来污蔑吾君,可笑至极!”
贺垣心中一横,只想讨个口舌之快,哈哈大笑:“随你怎么说,爷爷我都认!但唯有一点,你严炔永远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三年前程氏女弃你而去,转头当了我的王后,严炔,你身为男人,是不是不行?!实话告诉你,这铜雀台是我为了我们夫妻二人修建,我与她相处几百个日夜,程氏女不知被我御地多么如痴如醉!我当与她要双宿双飞!艳绝五州的美人儿,心甘情愿是我贺垣的妻,哈哈,我贺垣比你值了,来啊!杀我!杀我!”
严炔本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此刻,却忽然五指捏成拳,骨节青筋凸起,他忽然上前,直直一拳便落在贺垣的胸口,在场人无不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贺垣口喷鲜血,软软地倒了下去。
严炔未用武器,只一拳便差点取了贺垣的性命,然,他依然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凌迟,刮骨!”
楚河立刻应是,驾着已经半死不活的贺垣就要走,严炔忽然又叫住了人,语气冰冷:“先将他的子孙根剁下来,喂狗。”
……
泰宁宫内,程皎皎对外头的变故毫无所知。
太后头风发作,谁也不敢叨扰太后休息,且风波不大,贺垣落网,宁州再无威胁。
其余宫殿均是风平浪静。
只是程皎皎睡至半夜,忽又被风雪吹醒,她皱起眉头睁眼,窗户不知何时被风雪吹开,她叹气,起身去关。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下一瞬,一个身影忽拢在她身后。
严炔浑身泛着血腥味,语气透着外面风雪的寒,他无力将头靠在了程皎皎的肩膀上,程皎皎浑身一僵。
“别动。”
男人声线嘶哑暗沉。
程皎皎头皮发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