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江年出奇地冷静,甚至还把优盘灵活地在指间转了个圈,一抬下巴有点嚣张道:“想要吗?”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打头的很快反应过来,向前试探性地挪了几步。江年不耐道:“敢走过来,我就让这玩意留在野地里了。”他懒洋洋靠在窗边,目光在这几个男人身上来回扫视,对于他们顿住脚步的反应很满意,“接下来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否则——”他扬了扬手里的优盘。几个男人迟疑片刻,点两下头。“打开右边的窗户。”江年发号指令。几人照做,开了窗户,然后看向他。“把身上所有的军械扔掉,衣服也得脱掉!”江年迎着那几人愈加错愕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们,又补充了一条:“只能留下个大裤衩。”这一声落下后,几个男人却没有像刚才那样配合,江年不悦地皱眉,正要发怒,只见打头那人忽然小声说了句什么:“我们不照做,他就松手,优盘在他手里。”江年眼尖,一看见那人左耳的耳扣,立马明白他在跟上头汇报。他忽然又生出些不好的预感,而每次他那不好的预感基本都会成真,果然那人来了句:“明白。”然后目光变得很不友善。他毫不犹豫举起枪,瞄准了江年的方向。火车这时“呜呜呜————”一声鸣笛,声音巨大淹没了嘭嘭响起的枪响。遮脸男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嘴里念了句:“shit!”然后向江年的座位走去,只是那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某人纵身一跃,跳出火车。几发子弹击碎了后方座位的玻璃,窗帘被鼓鼓大风吹得四处乱扬,座位上的人盯着那几发弹孔,吓得嘴唇发白、面无血色、阵阵发抖。打头的冲在前面,从车窗伸出半边身子,不甘地向后方看去——“老大!”“老大!”这时几个小弟骤然失声尖笑,全车人都看向窗口!只见伸出半边身体的男人原先本来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忽然身体向前倾去,然后整个身体以极快的速度被甩了出去,就像是外边有只索命的恶鬼掐着他的喉咙把他往外拖。身后的小弟已经伸出救援之手,但食指只是堪堪略过他们老大的鞋底。很快他们意识到,车窗外有人!但这个想法冒得有点晚了,只见窗外赫然伸进来一管黑幽幽的枪身,枪口正好对着他们几个的方向,嘭嘭嘭一顿扫射,每人顶着几个血窟窿吐血仰面倒了下去。车厢众人被这场强势逆转吓得魂飞魄散,有几个稍稍胆大一些的,趁机从后门溜走,留下的都是些吓得腿已经发软站不起来的人。没过一会儿,窗沿上忽然搭上了一只皮肤白皙到有些反光的手,随后一个头伸了出来——众人:“”没看清江年那张脸之前心情仿若坐了场过山车。只见他手臂扒着窗沿一撑,三两下又翻进了车厢中。众人看着他气定神闲地拍了拍原本也不太干净的衣服,然后如释重负般屁股一落,坐回到椅面上,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他旁边,他也未曾施舍过半分眼神。之后的三十分钟里,无人再进这个车厢,倒是不断有人往外出,连叫卖的列车员都再也没有来过。江年一手撑在桌上,看向窗外思绪放空。——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见窗户旁边的一道铁管,他刚刚就是瞅准能抓住这支铁管才敢毫不犹豫地跳车。他倒没想别的,火车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列车员恐怕早早报了警,一会儿到站后,该怎么从六所的包围圈中逃出来呢?唯一的答案,快到站之前就得先下车!江年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喂,小马,我是江年,碰头地点临时改变,不要在九龙城火车南站接我了,你们现在就把车开出来,沿着轨道往这边开,我得提前下车啥?哎呀别问那么多,接到我之后再跟你说怎么回事!”“啪”挂断电话。江年一扣手机,再抬头时竟发现整节车厢的前排座位上还坐着一个姑娘,一触及到他的目光,便唯唯诺诺地移开了视线。江年:“”这姑娘心真大。几个小时眨眼一过,临近六点,太阳都隐隐下山,车里浓重的血腥味越来越恶心人,昏昏欲睡的江年把头向窗边又移了几公分,结果一抬眼的功夫,还能看见那姑娘仍然稳稳坐在前座,江年要不是看她那极度苍白的脸色,差点怀疑她是条子的人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那姑娘一直看着自己,江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正踌躇不定呢,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