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苏轻抬眼眸,而后乖顺垂下,将托盘中的茶点放下后,又默默退下。
等人走远后,苍不留熟练地拿银针往每一份食物中试毒,就连茶杯的杯壁都没放过。
“还是没毒。”
这几天他们让人紧跟着青苏,居然没有一点收获,只有第一天时,她往外送了一封信,那封信辗转了五六个人的手,最后依旧回到李府。
上面只写了一句【兔子在李子树上。】
苍不留读给李洹听时,一人黑透了脸,另一人差点憋不住笑。
这样的遮掩简直视若无物,兔子一定指的是苍不留,那么李子树就是李府。
青苏平时就像一个普通的粗使丫鬟,李府的大活小活她都会帮忙做,除此之外还会替苍不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人找不出毛病。
但是没有毛病就是最大的毛病。
他们还在思考青苏的事,就听着隔着一堵墙的另一边传来愉悦的说笑声。
这对将军府来说实在难得,就连温将军回来的那天,将军府也只有隐忍的哭声。
温将军跪在温老夫人的牌位前忏悔了好几日,即使是战胜归来,温家的气氛也很压抑。
这样的笑声就像拨开云翳见日明,似乎一切都在转好。
“舅母,我跟你说,哥哥去烧粮草的时候特别帅,听说好几个高门贵女都在他回程的时候偷偷看过,到时候你选儿媳妇可要好好选。”
春宜挽着温夫人的手,当着温瑾的面议论他。
温瑾虽然被议论得满脸通红,但依旧不忘反击。
“我还是不及你,听说你回城的时候,姑娘男子都朝你扔香囊,这可是未曾见过的。”
被回击的人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我已经订亲了,别人再喜欢我,我也不会看一眼,你就不一样了,舅母可是等着抱孙子呢。”
温瑾气笑,“你还记得你订了亲是吧,那我就让你的订亲对象来看看你这牙尖嘴利的模样。”他一说完,随手折下一根树杈,就往院子里的那堵墙后扔。
动作快得春宜来不及阻止。
不过片刻,李洹就敲响了大门。
他难得穿一身墨色,像是一支青竹穿过墨色天空,多了些深沉和稳重,也显得他那如玉的脸庞更加出尘。
他一瞥,只看得见春宜穿了一身芙蓉色的衣裙,想要细看时,眼睛的刺痛再也无法忍受,像是一百根针扎进他的眼部。
罢了。
“不知温兄找我何事?”他轻启红唇,声音如玉珠落入盘中一样清润。
温瑾微微挑眉,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个故作镇定的男人。
“我以为你会很想见春宜,她来我就叫你过来了。”
这下像是打翻了红梅花瓶,染红了春宜的脸颊,她忍着羞赧,狠狠剜了温瑾一眼。
温夫人知情趣的退下,把空间留给年轻人,再者,她最近真的收到很多宴会的帖子,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虽然温老夫人才去世,但是温瑾已经二十二岁,已经算得上是个老光棍了,之前一直推拖着不肯成亲,祖母的死让他松了口。
她再不抓紧点,就没机会选宜室宜家的儿媳了。
等温夫人一走,气氛更加微妙,直至李洹开口。
“许久不见,的确很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