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水央推距。
计柏生连忙道:“我知道你喜欢荷花,我没别的意思,就当祝福,好运连连,实习一切顺利!”
水央听到这个词,晃神了几秒。
相似的景致往往能唤起那些本应随风而逝的情感,陈嘉屹给她的平安符被她留在了那个房子里,她什么都没带走。
好运连连,是记忆深处的涟漪。
水央吸吸鼻子,感觉有些堵。
果然是要病了。
她视线移开,瞥到马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那边,驾驶座的窗户开着。
虽然模模糊糊看不到人,但从里面伸出来弹着烟灰的修长手指,和腕上百达翡丽的钻表,水央靠一眼认出那是陈嘉屹,他的轿车淋在雨幕里,一身亮黑。
她赶紧移开视线,接住计柏生递来的花。
“谢谢。”女生装着换上一副笑脸,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陈嘉屹的目光同样扫向妹妹的脸。她这实习一个月又瘦了不少,脸上婴儿肥较一年前已经褪去,下巴更尖,装束仪表收敛了一些……
眼睛看着面前手里的花,桃花瓣似的纯净,妆容被雨洗了个干净,仍旧难掩她面前男生眼里的惊艳。
她依旧很引人注目,从过去到现在,无论是在他身边还是离开。
也仍然很倔,故意做给他看的戏弄样子。妹妹显然已经脱离了管教,但她的眼睛还是属于她自己。
陈嘉屹没有下车,他阴沉着脸,控制情绪。如此刻乌云密布的天,下巴隐在光源的阴影里,直到他看见计柏生被水央拒走后。
雨水啪嗒,响得更大,男人一把推开车门,皮鞋踏过潮湿路面,溅出的水声很轻。
他慢慢悠悠靠近,最后停止在水央的面前。同时雨滴撞击伞面的声音变得清晰,细碎跳跃。
水央额头昏疼,等出租车来的间隙,身体有些狼狈地跌坐在绿化带旁边的大理石矮台上。
男人举着伞檐撑过水央的头顶,滚落的雨珠全滴答在了她的脚边附近。
水央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定制黑皮鞋,往上,是被沾湿的裤脚,
她抬头,看到了男人,雨水带风斜着往他身上打。
水央苍白着脸,强打了声招呼:“你怎么来了?”
身后哔哔两声,是她叫的出租车终于到了,水央如临大赦地掏出手机,她冲陈嘉屹道:
“哥我叫了车。”
“我送你吧。”低醇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
陈嘉屹半蹲下,把早就准备好的外套给水央披上。
“今天你例假,坐出租还得分心看路,肯定不舒服。”他没碰水央的手,但知道那碰上只会触手一片冰凉。
“车上有暖手宝,你以前放的。”
这一整年,陈嘉屹逢来便是如此,但之前身体没有不舒服的时候,水央左右能应付两下。
这会儿她实在没有心力。
他的桃花眸狭长,带着水流气,蹲着比她坐着要低,只款款凝神看她。
水央有些难受地喘了两口,心也被雨水敲打地滴滴答答,头晕地想载下去。
陈嘉屹赶紧伸手捞住了她。
他艰涩地清理那些混杂的情绪,搂着妹妹抱起她时,心疼自怨的情绪糅杂。
男人把水央缓缓放在副驾驶上,手伸到座位旁给她调整舒服的高度。她眉头紧皱,昏昏沉沉地眼睫微抖,头发潮着。
陈嘉屹给她寄安全带的手只能尽量放轻动作。
他蓦然觉得到底是谁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