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路少延就醒了过来。
要是以前,他很难这时候自然醒,但在这两年里,他习惯了早起。他要去浇水喂猫跑步,要按时去学校,早上很忙的。
他以前很不喜欢晨跑,但医生建议他适当地增加运动量,否则就要加大他吃药的剂量。
他只是抑郁,不是傻了,那肯定能少吃药就少吃药啊!
而且,晨跑的时候会让他感觉自己是孟啸春。就是那种,好像在cos孟啸春。他就是这么哄自己去跑的。后来,跑着跑着,就养成习惯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起初觉得很难,或者确实很难,但只要开始做了,坚持一段时间,就会习以为常,就没那么难了,也许还会越来越好。
路少延看着孟啸春。他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这个人还是冷白皮,真的没怎么变。
凌晨从医院回来后,他俩没有做,简单洗漱了下就回床上关灯躺着了。
但路少延躺下没一分钟,孟啸春就在被子下握住了他的手,很轻地拽了下。
路少延火速翻身往孟啸春的身上贴。
孟啸春也翻了个身,这回是正对着路少延侧躺,长臂一伸,就把路少延搂在了怀里。
就这样,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听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听着听着,就困了,然后路少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孟啸春是什么时候睡的。
他只是在睡着前含糊地叮嘱了一声不准再吃安眠药,孟啸春低低地应了声。
这会儿醒来,两人还维持着入睡前抱在一起的姿势,那,大概孟啸春是没机会偷偷吃药的吧。
路少延松了一口气,看了孟啸春一会儿,放轻动作,拉开他的手,转身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小心翼翼地下了地,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孟啸春的眼皮子底下微微地滚动了一下,但没别的动作。
半分钟后,孟啸春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打算再装睡一会儿的,他知道路少延不会现在就离开。
就算要再次抛弃他,至少也会过几天,或者十几天,等他放松了警惕的时候,等他完全相信了的时候……
但是,就算是那么确信的,他也只能坚持半分钟。这是他的极限了。
没穿拖鞋,就这么走去卧室门口,悄无声息地把门打开一小条缝,从门缝往外看。
声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路少延认真地盯着锅里的煎蛋和煎火腿肠无声许愿:你最好给我好吃点!
然后分神给旁边已经煮好了、放着几根青菜的面条:你们也一样!
不放心,用筷子沾了沾面汤,舔了下。他觉得还行,比他喜欢吃的口味重了一点点,希望孟啸春不会觉得太淡了。
煎蛋和火腿肠完成了,路少延把它们铲到面的上面,用筷子调整了一下位置,左右看看,准备找隔热手套、好把面碗端去餐桌,不料,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安静看着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