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蹊跷的事,本来身在迷雾里,可因另一件关联的事水落石出,这件蹊跷的事就会变得有迹可循。
如果边策的“无情人设”是建立在“痛失所爱”之上,那算不算是更符合人物逻辑呢?
姜辞心情有些复杂。
她没再往深了想,只是告诫自己,不管怎样,都别太“入戏”,她必须得保留敢随时抽离的清醒。
可她难免又想到他那句“到不了她要的程度”。起初她觉得这句话带着预判的意味,现在,她又品出一些必然性。
她真是讨厌这糟糕的宿命感,这是再深的玩心都稀释不掉的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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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舟那边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让许穆阳吃到了“拳头”,让他在他父亲那儿遭到无情斥责。
失意的许穆阳丝毫沉不住气,疯狗一般地跑到孟景舟面前叫嚣,势要狠狠扳回这一城。孟景舟厌恶极了这人,故意把他这幅幼稚的小孩儿面孔描述给想看热闹的人听。传出的版本被人添油加醋,把许穆阳形容成一个气急败坏的loser。
边策无意间在孙之净那儿听了一耳朵,只觉得孟景舟这个人城府颇深,便问了一两句孟景舟的底细。他心思细腻,听得几个要紧信息后,回忆姜辞近日来的动向,难免心生猜忌。
这晚他给姜辞打电话,提到许穆阳最近触了霉头,问姜辞作何感想。
姜辞总是不好好回答正经问题,嬉皮笑脸地说:“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她不想在边策面前流露出她对任何人的喜恶,好像一旦表露,她就落了俗似的。潜意识里,她在学习他高深莫测的样子。
边策没觉得她多高深,所以懒得浪费时间深究她的心理,直接问:“你认识孟景舟吗?”
“不认识。”姜辞几乎是下一秒就作答。
边策捏了捏鼻骨,“不是总说喜欢大帅哥来着,这位可不比徐太太的侄子差。”
“那跟你比呢?”姜辞笑意虚浮,“你少在这里打趣我。他再帅,跟我有什么关系?眼下你才是我的人,我可不是那种吃着碗的里想着锅里的。”
“是嘛。”边策也笑,又道:“你最好时刻记住我是你的人。别到最后外头的人用着不趁手了,你才想起我这个自己人来。”
话说到这儿,其实就算是挑明了。姜辞确认他猜到了。
她却不屑要他襄助。
他从一开始就摆出高姿态,说她要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想让他撑腰,他会出手,这话的意思是——你得先求,然后我才会帮你。
如此说法,无非是不能感受和体会她的委屈和痛苦罢了。又或者,他本就对许穆阳爆她“黑料”的事情持看客态度,根本无所谓“料”的真假,无所谓真相,无所谓她的心情。
姜辞早就看透人心,不奢望任何人能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更不期待有人因心疼她而替她报复坏人。
反正她自己会动手,根本无需他人伸出虚伪或清高的援手。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应声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其实要是只谈买卖不谈交情的话,外人还是有外人的好,毕竟自己人也有用着不趁手的时候。自己人还得哄着,多累啊。”
明知道姜辞话里有话,边策却提不起跟她往深了论的兴致,只听了半耳朵,浅浅笑一声,插科打诨了些别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边策搁了手机,人走到窗前看月亮,看见圆月,这才想起次日是元宵佳节,思绪这么一打散,不自知地呵了口气,脑中那团影像竟又汇聚成姜辞那张脸,耳畔响起她那句“自己人还得哄着,多累啊”。
他知道姜辞是个利落果决的姑娘,也喜欢她身上这份儿利落和果决,可立在利落和果决对面的那个词儿,这姑娘却因年纪小经验浅,还尚未获得。
他不屑也压根没打算玩什么养成游戏,只想着在她成长的这段路上,要是看见她需要踮脚过什么泥坑的时候,能在她近处提点一两句。
他却没想过,她要是瞒着他走了段夜路,那他该扮演什么角色?
元宵节后,为了老姜年前新接触的项目,姜辞独自飞了趟德国。在柏林实地考察完项目体系后,她又赶赴卢森堡去见一个新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