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过照面。”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姜辞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别想套我话。”
“你跟那个谁分手了?”姜新元笑一声。
“早分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姜新元轻哼。
姜辞努努嘴,爱谁谁。
“贪玩儿也得有个度。”姜新元话锋一转,又问:“你刚才说的哪个梁家?”
“差点跟边家做亲家的那个梁家。梁子淳,你总该知道吧,我妈每晚看的那新闻的女主持人,她跟边策是发小,两人小时候就在一块儿了,听说感情很好,但明天,她要嫁给别人咯。”姜辞啧嘴,“这婚宴,边策还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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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梁家婚宴上,边策成为一众发小的调侃对象。这段感情四五年前就了了,他心里撇得干干净净,任由大家开玩笑也不在意。
姜辞远远看着边策,他明明身处热闹中心,磁场却与众人不相融,看似好脾性,可那股子天生的淡漠自动为他立起一道屏障,把他所排斥的外部世界通通隔绝在外。
忽然,他看过来,轻轻一颔首,眼尾挑起散漫笑意,姜辞下意识敛眸,像凭空扬了一把碎石子进心湖。
姜辞平息心中涟漪,正想上前去打招呼,前几天在酒局上认识的两位新朋友走到近处来跟她寒暄。
一个是混迹时尚圈的新锐男设计师,另一个是青春靓丽的四五线女演员。两人都很看重这次露面,穿看得出品牌但风头不压主角的小礼服,化时下流行且高级的妆容。
他们讶异在梁子淳的婚宴上见到“初出茅庐”的姜辞,又用人精属性轻巧藏起这份意外之感。
他们眼中,姜辞是个暴发户家的怪咖,以为有了钱就能跨越阶层,拼命往二代圈里挤。她有几分姿色,性子算好,可肚子里没三两墨水,品味也欠佳。她出过几次洋相,闹出些大家喜闻乐见的笑话,为众人提供了欢乐谈资。
除此之外,她还砸钱谈了几场目的性极强的恋爱,换了几个比她出名的男朋友,看上去挺会玩,实则是个缺心眼儿的花瓶。
“子淳现在怎么跟谁都玩儿,是真不怕给她的女主播形象招黑啊。”边策这头,一位发小从那位女演员脸上撤回视线,抛了新话题进来。
有人含沙射影地搭腔:“保不齐是新郎那头的人。”
“那他胆子也忒大了,敢往婚宴上领,子淳不会这么看不清人吧。”
“够了啊,我瞧着新郎官人不错,你们别跟这儿瞎编排。再说咱们子淳是那种擦不亮眼睛的主儿嘛,她白在策儿身边待那么些年了?”
叫边策“策儿”的这位,是一众人里跟边策交情最深年纪也最长的,叫孙之净。
孙之净话落,某人为这场编排做结语:“那就是几个混圈的,在哪个场合见着他们都别太惊讶。就穿的特廉价的那个,姓姜,我前些天在一个艺术展上也瞧见她了,一看就脑袋空空,哪能摸到艺术的边儿,可临走时她愣得装一装,买走了三副画……”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说那三副画是展里名气最低的一个青年女画家的作品,无病呻吟的产物,经不起推敲,三副画加一块儿不到二十万……”
边策在这时离席,“碰见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你们聊。”
哪来的熟人,他熟人都在这儿了。只是听的浑身没劲,不想再听。
他没地方躲清净,只好往人最少的地方走,谁承想半道上遇到新娘子梁子淳,后者正跟伴娘为仪式上的一个疏漏拌嘴。
“边策。”正拌嘴的漂亮新娘子还没来得及收起眉间的懊恼,这个名字莫名被她唤出点弯弯绕绕的意味。
边策当面道了声“恭喜”,厮抬厮敬。眉眼里的平和早将过往散成云烟。
梁子淳叫住人,却不知道该搭什么话,会说话的眼睛里拨弄好几种情绪后,无奈扯了下唇角,撇下一句“祝你也早日遇到意中人”,败了阵似地离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