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阿姨出来开门,说老太太去看展了,大概要吃过午饭才回,边骋去美国出差了,而边策,她上次见他还是他去海南之前。
车往山里开的时候,姜辞在混乱的思绪中打了无数个腹稿。即使她根本不确定到了地方就能见到边策,可她的大脑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她不知道他给的这两个选择,到底应该按什么逻辑才可以捋顺。她更分不清他说登记结婚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另一个陷阱。
她的猜忌到了顶峰,她的愤怒几乎快要把她的理智冲破。
她觉得自己被算计,被耍弄,被威胁,她更后悔昨夜因伤害他而自责。
终于,车停在院子门口,她徒然冷静下来。她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可置信,甚至惊慌失措。
她的眼前,除了这一扇坚固的院门,其他的一切都化成了废墟。
玫瑰园不见了,泉水不见了,别墅不见了,甚至连后院的观景台都不见了。
明知道里面不可能有人,姜辞还是不断按响失去功用的门铃。发现是徒劳后,她把手伸向门口的木箱。
木箱的门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照片和一张卡片。照片拍摄于今年那场春雪,那天姜辞光着脚在露台上看雪,让边策给她拍照。
而这张卡片上写着——姜辞,是我输了。
心机深沉的男人在效仿她玩过的恶作剧。
姜辞指尖颤抖着拍下卡片发给边策,发语音威胁道:如果你再不接我的电话,从此以后你就再也别想见到我!
三分钟后,边策回电。
姜辞回到车里去接,空调冷风扑面,她醒了醒神,平心静气地问他:“为什么把这里毁了?”
“不吉利。”边策的声音跟她同样平静。
“你知道了?”
“是,知道你可能很多年前就认识我了……”
“那又如何。”
“是,那又如何……你把我放在心里十多年,只字不提,等我终于发现自己也爱上你的时候,你却已经对我厌恶至极。你说,这像不像是一场阴谋。”
“阴谋?”姜辞笑出声来,“边先生确定要跟我讨论阴谋?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来……”
“是,你一定在猜,我给你的两个选项到底是在玩儿什么诡计,对不对?怪我,怪我总在跟你谈生意,忘了跟你谈真心。”边策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无比温柔地叫了声姜辞的名字,说:“可是你对我的信任早已透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
姜辞沉默了。
这又是一句诛心的话。
“你还想听吗?”边策柔声试探。
姜辞依然不吱声。
“姜辞,我只是在替你做选择。你怎么可能嫁给我呢,你厌倦我身处的世界,讨厌我这个人,你不愿意被利用被裹挟,不愿意带着你的家族冒险,你也不愿意再被我纠缠,那你该怎么办呢,你只有选择带走我最在乎的利益,让我看见你的狠心,我才会死心。”
“那你就敢娶我吗?边策,你真的敢吗?”姜辞的声音由强到弱,她忽然觉得好累,倦声道:“你能不能别再算计我,别再把我当成一门生意……”
“那就别等到三天后了,三个小时后,我在领证的地方等你。”
“好。”姜辞苦笑出声,“边先生既然还要演,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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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辞在停车场停车的时候,看见了边策的车。她定了定心续,告诉自己这只是这出荒诞剧的第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