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乖巧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时而蹙眉细思,时而又轻轻的叹气,她柔声说道:“哥哥啊,小婵要走了,送给你一件礼物,你要是不要?”
杨宗志回过神来,茫然问道:“什……什么?”
小婵低声道:“你……你把你的眼睛闭上,我不叫你,你万万不可睁开……”
杨宗志依言闭上眼睛,心中叹气:“劝也劝不得,究竟如何是好?”忽然感觉到一双又柔又嫩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嘴唇边,杨宗志用嘴唇轻轻顶了两下,鼻下香气扑来,立时醒悟到这是小婵那娇软无双的唇瓣儿,他心头一痛,不禁抱着小婵死命的缠吻起来,大嘴用力的阖住她的小嘴,又吸又舔。
甚至还会顶出大舌头,含住小婵香腻甜美的舌-尖,吮咂了编,舌尖如此甜腻,嘴角却是不断有咸咸的泪珠儿滚进来,被杨宗志一一吸进肚中,也不知自己此刻心情究竟是苦是甜。
这一吻直到两人都快断气了,杨宗志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小婵,睁眼看着她小脸红透,依偎在自己怀中轻轻喘气,过了半晌,小婵抬起头来,又道:“哥哥,小婵的礼物你收下了,那……那你也送小婵一件礼物成吗?”
杨宗志重重的点头道:“你要什么,只要我拿得出来,自然全部给你。”
小婵柔柔的露齿一笑,一只小手儿摸摸索索的探进杨宗志的怀内,钻入衣袋,仰着小脸,娇痴的道:“我要什么呢?……嗯,对了,就要这个。”
杨宗志低头一看,见到她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惊道:“你要这个作甚?”
这把匕首还是何淼儿的佩剑,杨宗志从商怡婷那里得来,便一直没有还给她,小婵深深的抚摸在匕首上,寒光闪过她娇美的脸颊,她抬头轻笑道:“过去我曾经听说过这把匕首的来历呀,我听说呀,紫儿姐姐,婷姨她们都曾经抢过这把匕首,她们留着这个,是为了哥哥你,不管是自刎也好,保留贞-洁也罢,都不愿属于哥哥的东西,被外人抢走了,小婵便在心中想啊,若是我-日后不在哥哥身边,我也会留着一把匕首,属于哥哥的东西,谁……谁也抢不走。”
杨宗志恐骇的拉住她的小手儿,劝她道:“你还给我吧,我另送你一样,这东西吹毛断发,可千万碰不得。”
小婵娇笑着避过他,将匕首揣进怀内,扭着细腰道:“哥哥啊,你信不过我么,我回到爹爹身边,谁能碰我一根手指头,我留着它,便觉得哥哥一直在我左右,从没离开过。”
杨宗志咬牙道:“罢了,我让朱大哥陪你回去,从此跟在你身边,对不住小婵,我从前当着你爹爹的面发过重誓,这一生……都无法见他,便不能亲自陪你回去了,你有什么为难事和心愿,便让朱大哥为你去作,他也作不了的话,就带个口信给我,我必定为你办的妥当。”
小婵娇笑着点头道:“好啊,我的第一个心愿便是,哥哥你陪着我,开开心心的玩上一天,你也一定要办的妥当哟!”
……
下午天黑之前,杨宗志还是忍着心头之痛,安排车马,叫朱晃带了几十个随人,伴着小婵离去了,众人听说小婵要走,哭着送别一道又一道,直到余晖散尽,小婵的马车孤零零的驰过山野,众人才相伴回程。
小婵坐在车厢内,耳听着车轱辘咿呀咿呀的不断响起,不禁心头一痴,轻轻啼哭道:“哥哥……”手里抱着那把锋利无端的匕首,哭了不知多久。
从林仙铺赶到汤河口大营并不算远,马车跑得快的话,不足两个时辰便能抵达,朱晃在前面压阵,看到山谷里亮堂堂的闪出灯火,将天空照的如同白昼。
沿途上不断有兵马驰过,有人阻住他们盘问:“作甚么的?”
朱晃依照杨宗志吩咐回话道:“车里是鲜于大将军家的小姐,我们负责运送回来……”
兵将们哈哈大笑道:“呸……胡言乱语,我还说车里是王母娘娘呢,你们从天庭运过来的。”
朱晃听得面色一怒,压着气没有吭声,领兵的将领又道:“说实话,否则带进大营拷问,你们是不是洛都派往南疆去求援兵的?”
朱晃仰头看天,不去答话,那将领怒道:“好个刁蛮的野汉子……”手持银刀冲杀过来,朱晃侧身避开,用自己随身的铁杵压住银刀,两人近近的对持,朱晃一脸轻松淡然,而那将领却是双手发颤。
正在这时,背后有一个机灵些的士兵跳出来道:“周将军且慢,您记不记得,前些天,鲜于大将军每到一处,总是派出一些亲信出去到处搜捕,这事情从未露过风,莫非……真的是鲜于小姐丢失了?”
那领兵的将领名叫周顺,乃是上次跟着鲜于无忌大闹洛都周翱的亲弟弟,他的兄长周翱放箭射杀虞凤,被杨宗志一刀割破咽喉,他听了这话,借势放开朱晃的纠缠,细思道:“真有这种事?”
他回头瞪着朱晃,不得不敬服的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
朱晃望着天道:“我无名无姓,只是鲜于小姐身边的从人而已。”若不是杨宗志苦劝他跟来,他对这些反贼们是看不上眼的,朱晃样貌不起眼,却是心高气傲,实非普通人能比。
周顺将信将疑的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禀报大将军……”转头对手下低声吩咐道:“看紧他们……”骑着快马冲进大营,不过一会,大营中闪电般冲出几十匹骏马,掀起如天的尘土而来。
天色已黑,那些马匹来势颇快,朱晃暗暗戒备着,见到马儿近了,最前面的是一个白发如霜的老者,满脸忧急,身子却无一丝佝偻,反而神采奕奕,他来到马车前,立足不稳,便从马背上飞快的跳下来,扑到马车下,大叫道:“蝉儿……”
鲜于婵从里面掀开车帘,定眼看着爹爹……记忆中的爹爹,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此刻两厢对照,原来爹爹真的老迈了许多,老迈得……已经和印象中的他全无相同了。
鲜于婵轻轻抽噎着,用力的扑进鲜于无忌的怀抱中,两父女抱在一起痛哭,鲜于无忌是激动的又哭又叫,鲜于婵却只是默默饮泣,柔弱的双肩不停耸动。
过了好一会,鲜于无忌才放开女儿,仔细对她打量,见到多时不见,女儿已经出落的愈发秀美,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此次出门,不禁没有饿瘦了,反而还丰腴了不少,越发像是降世精灵那般美貌可人。
鲜于无忌乐得哈哈大笑,喘息着叹气道:“蝉儿啊,你怎么能留下一封信,就自己出走了呢,你叫爹爹到处好找啊,江南,岭南,江东,爹爹都派人找遍了,丝毫找不到你的身影,你不明白,爹爹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的娘亲过世的早,你便是爹爹的心头肉。”
鲜于婵抿着小嘴甜笑几下,鲜于无忌挥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转身注意到背后的朱晃,他眯着眼睛道:“你便是周顺说的义士?好本领啊,能让周顺心服口服,你叫什么名字,日后跟着我鲜于无忌如何,保你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朱晃木然摇头道:“我只是跟着鲜于小姐的下人,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做。”
鲜于无忌哈哈豪迈大笑道:“好个蝉儿的下人,我的女儿不能说话,也看不见东西,你却自居下人,看来这次蝉儿出门,必有一番奇遇,不急,不急的……我们进营内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