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见过什么人吗?
有。
今天还有见到她吗?
有。
今天有见到谁吗?
有
然后等待我的会是周而复始的药物,束缚带,还有疏导治疗。
我累了。浑身疲惫。
他又问了。
我逆反心上来,既然他们不信,那我就答:没有。
那时,他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和平日不一样的地方。眉宇舒展,那是欣喜下的松动。
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忘了。
那晚,药盒里的药肉眼可见地少了一点。
关于有没有人这个问题,我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我说没有,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今天还有和其他时候不一样的地方。我父母带着我那不足一岁的弟弟来了。奶奶则是站在医生身后,两手合抱成拳举在胸前,面色凝重,又紧张又期待。
看来今天的确是个特殊日子。
小江,你又走神了。
哎呀,实在抱歉。我冲他扯了个笑,他重复了一遍问题。
现在,你还有见到什么人吗?
没有了。
你说的那个女人,没来找你了?
我困惑,哪个?
水街巷子里的人。你没见过吗?
我摇头,我好像记不得了。
大概又问了几个关于睡眠和身体状态是否正常之类的问题,地中海便让我稍等片刻,起身走去门口,奶奶也跟着去了。
我坐在那,无聊漫长的等待让我有点焦灼,隔老远就听到婴儿的哭声,我父母顾着在走廊安慰那个哭闹的弟弟。其实真没必要来,反正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疯子,来了也无话说。
时钟走过三刻钟,奶奶才回来。
她拿着我的行李。医生则站在一边,笑得慈祥。
我看见奶奶手里拿了张诊断单子,心里的大石才算落下。
我终于拿到了钥匙。
咱们走吧,你可以回家了。奶奶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