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冒雨回去拿了伞的沁雪匆匆带着伞出来,却远远看见谢让和姜姝一起回来,她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下来,继而调转了方向往回走。
等他们二人回到院中,这才从谢让的手上接过了那伞,她目光落在他一边被淋透的肩膀上,又看了一眼并没怎么被淋到的姜姝一眼,偷偷和晴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似乎是要刻意回避他们两个人,晴雨道:“我去厨房让厨娘煮一壶姜茶来。”
沁雪也跟着道:“我去后院让人准备热水。”
姜姝自然没有注意到两个丫鬟之间的眉眼官司,她直接往里间进去,准备把脚上这双已经湿掉的绣鞋换了。
然而等她坐下把鞋脱下来的时候,才想到晴雨和沁雪都不在,放鞋的柜子离她还有些距离,她总不能光着脚去拿,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虽然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可到底下了一场雨,她的脚又被湿掉的绣鞋弄湿了,晾久了便觉得有些凉。
直到谢让在净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出来,看见少女光着两只白玉般的脚垂头丧气地坐在杌子上,被脱下的那双精致的绣鞋正安静地躺在一边,他的目光放在那双小巧的脚上,看着它们在眼前一晃一晃的。
“郎君。”姜姝发现了谢让,她眼前一亮,软着嗓子道:“能否帮我将那柜子里的鞋子拿出来?”
收回自己的目光,谢让这才往她的柜子走去,心里却苦笑,他刚才的举动真是过于轻浮了,难道从前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姜姝毫不客气地指挥着谢让:“不是这双,要那双绣了牡丹花的,对,就是这双,快拿过来吧。”
柜子里放了十几双精致的绣鞋,什么颜色的都有,谢让在姜姝的催促下,拿到了她说的绣了牡丹花的鞋子来。
想起今天在姜府时娘亲说的不能把丈夫当下人使唤,姜姝抬手就要去接过那双绣鞋,然而谢让并未给她,而是直接在她的身前半蹲下,放下那双绣鞋,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
温热的掌心贴着细嫩的肌肤,姜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小声道:“痒。。。。。。”
感觉到握着自己脚踝的手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谢让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脚面,把上面多余的水分擦干,这才重新拿起绣鞋要给她穿上。
上次她让谢让伺候她脱鞋是因为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会迷迷糊糊中理所应当让对方替自己脱鞋,她今天已经被娘亲教训了,要是再把谢让当成跟伺候她的下人来对待,就不许她再回娘家。
看着正在认真给自己穿鞋的谢让,姜姝脸上有些心虚。
娘亲,这可不是女儿让他做的,是他自己主动的。
“郎君,其实你不用。。。。。。”
她正要说以后都不用替她做这些,谢让已经给她两只脚都穿好了鞋,他抬头,正好看见她低头盯着自己。
“嗯?什么?”
姜姝看着眼下这张完美无暇的脸,心突然不争气地砰砰直跳,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微微翘起唇角:“没什么,谢谢郎君替我穿鞋。”
不敢继续与谢让对视,她转了头往别的地方看去,却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大红色的请帖。
“那是什么?”
她将身子探过去拿起那张红笺,打开的时候才发现是安远侯世子成婚的请帖,上面的日期上正写着五月初七。
谢让已经站起了身,他还没有离开,整个人都将她罩在了身下,姜姝手中捏着那张请帖,正要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个,仰头就见他看着她手中的请帖,一双黑色地眸子幽深似寒潭。
沉默半晌,对方才缓缓道:“今天安远侯世子给我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还抬头看了一眼谢让,发现他似乎在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等她完全停了下来,谢让突然道:“你与谢豫。。。。。。”
姜姝知道他想问什么,立刻道:“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从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但是我与他之间没有任何的私交,与他也并未私下见过面!”
这种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万一谢让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心里因此有了疙瘩那就不好了。
以为他不信,她又道:“我虽然与他走得近,可是每次三姐姐都在的,我也知道他与三姐姐两情相悦,且我身上有与郎君的婚约在,所以并未与他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