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的东西不多,说话间便已经收拾好了。她和芍药道了声谢,说日后有机会再相见,便背着自己的包裹和飞飞走了。
姜姝能感觉到有些零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听见了他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只是她并不在乎罢了。
和村民的讨伐声比,这些议论声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想起那些村民,姜姝不由得有些发愁,她回去后要赶紧再自己跑出来,不然万一再被那些人堵住路就不好了。
虽然那日谢让和长水县令都为她出头,但人心难测,谁知道这事能震慑他们多久。
姜姝觉得谢让这人真是可恶,赶她走就算了,居然还想把她送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是杀人诛心。
她心里生气,便开始踢路上的小石子。
张恺听见身后的动静向后看去,便看到姜姝低着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道这姑娘的性格和太子殿下还真有几分相似,两人都是倔强不会低头的性子。
他转回头,正好看到远处一个身影和他们相向走来,正是秦玄。月色下他的长发和一身白衣被微风吹起,身资飘逸,一副道风仙骨的样子,还真是符合了世人对世外之人的幻想。
夜色朦胧,秦玄停下脚步向他们的方向看来,张恺想起今日发生在前厅的事便侧过身子挡在两人中间。
姜姝察觉到身前之人的动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正好两人此时也走到了州牧府门口,张恺便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姜姝姑娘先上车吧。”
一辆马车早已停在了州牧府门口,姜姝没有多加怀疑,将包袱和飞飞放进车内后自己也进去了。
看见姜姝没有发现秦玄,张恺微微松了口气。车夫走上前恭敬道:“张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张恺思索了一下道:“今日时间太晚了,先将姜姝姑娘送去附近的客栈吧。”
张恺又和姜姝交代了一下,待马车驶出长街,他回头踏进府中,却发现秦玄并没有离开,而是驻足望着刚刚马车所在的地方。
“国师大人。”张恺作为谢让身边的人虽然不喜秦玄,但仍旧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然而秦玄叫住了他:“刚才那个姑娘,她去了哪里?”
张恺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已经转了几回,只答道:“那位侍女冒犯了国师大人,殿下已处罚了她,将她撵了出去。”又道,“国师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要问,在下还有事情向殿下禀告,先行告退了。”
秦玄也没有追问下去,只点点头。他的走出州牧府,朝着刚刚马车驶去的方向望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走回府,回到自己下榻的地方。
张恺的话虽然刚才有几分搪塞秦玄的意思,但也确实是有事和谢让禀告。他来到谢让的书房前,见屋内灯火通明,谢让果然还在处理政务。
张恺进去,刚要禀告今日处理的事务进度,却被谢让先开口打断了。
“她送走了?”
虽然没明说是谁,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张恺没想到谢让会先开口过问这件事,只道:“已经命人将姜姝姑娘送走了。”
谢让闻言手里的笔不自觉停下片刻,将文书洇出一个墨点,又听见张恺道:“只是天色已晚,臣先命人将姜姝姑娘送至客栈休息一晚,待到明日再赶路。”
谢让没再说话,正当张恺以为他不会再过问这件事情,要张口再次禀告时又听见谢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没带走府中什么东西吧?”
这个问题就有些奇怪了,张恺回想了一下姜姝带的东西,如实回答:“姜姝姑娘只带了自己的包袱和跟着她一起来的那只狗。”
“哼。”只听见谢让幽幽说道,“她那么贪财的一个人,在这待了那么多天一分钱没拿到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走了?没和你要些什么东西?”
“并未听姜姝姑娘提起过酬劳之事。”事实上姜姝收拾的可算是爽快利落,甚至芍药劝她用完晚膳再走都没有听。
不过这事还是不说出来为好。张恺想。
然而他没说谢让却问了:“她没用晚膳便走了?”